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同为北方人,从未坐过船的司马睿却毫无问题,惹得众好汉大呼不公平。
从濮阳顿丘到洛阳孟津,便是顺风顺水最起码也得将近二十日的行程,可为了赶在张辽之前到达,众人也是拼了日夜行程不断。
如此行进了大半个月,这一夜里夏侯兰等人又晕得不知所里,纷纷在船舱内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照顾妥当,司马睿趁着夜色来到船头,望着那一袭明月思绪远飘,想到自己离开并州已经快要三月之久,从未离家的他不禁思念尤甚。
虽因兄长司马朗的一番话而黯然不已,但司马睿到底是心性纯良,当离乡之情压过心中怨恨时候,在这寂静无人的时刻,明月高挂,他独身一人岂能不感伤几分。
尤其是念及刘虞温和的笑容,亲切而又宏伟的身姿,内心深处惨痛渐起,凄然泪下……
此时江面鳞光起伏,司马睿心绪动荡,浑然不知阵阵无风自起的汹涌正不断的拍打着船身。
倒是那守夜的于禁亲兵才闭了会眼,却被这风浪惊醒,正要降帆控船却发现司马睿一人在船头,他急忙上前想要扯回,却被一股莫名力量牵引,以至于立身不稳,只得大呼:“起风了,船头危险,回来!”
司马睿似有所悟,回头看着满脸焦急的亲兵,茫然的不明所以,但耳目渐渐清晰,心神回归,问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原本汹涌的江浪竟开始渐渐平复下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奇怪极了。那人心中暗骂一声,暗道自己在濮阳水军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反常的一幕。
这只是路途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即便是后来于禁问起前后,这位亲兵也没有提起,大概在他的印象中这只是一场风浪而已。
数日后,波澜不惊的平安到达孟津港口,直到踏上坚厚的土地,众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回到实地上面的感觉竟是这般好。
不过夏侯兰跟太行好汉们都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打死他们都绝不走水道,这实在比杀了他们都还要来的难受。
看着原本生龙活虎的众人如今成了这般萎靡不振的模样,颜慕儿暗笑不已,别了于禁的那两个亲兵后,只能暂时在孟津港休整一番。
这洛阳不愧为九州帝都,便是这偏远的孟津渡口也有数千人马把守,高城驾着顽石而立,易守难攻,规模竟与其他州郡的一般城镇也不遑多让。
司马睿自幼长在并州,虚活了十几年,也就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
对于洛阳,他虽陌生,但从太多人口中听过描述,早已经将它想象成一座无与伦比的天外之城。
只是一念之外,他又记起自己来洛阳的目的,记起汉帝的冷酷无情,记起张辽等人的凶残暴虐,不免心中生寒,也不知在此地会遇到怎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