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徐烨在原始森林里完成了她的成人礼。皮卡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驶上两个多小时,正是下过雨的早晨,道路两侧雾气渐渐散开,层层云雾缭绕在山头,空气异常的清新。小村落零星散布在半山腰中,宛如仙境,唯美至极!
徐烨心急的问,“到了吗?”奶奶摇摇头,“早着呢!”
穿过村落群,是仅供一车勉强通行的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边山石林立,一边悬崖深渊,没有任何护栏设施,极其危险,胸口颠簸得生痛,车窗外掠过的树林越来越茂密,人迹愈来愈稀少。
这样又行驶了近十公里,彻底没了车路,他们只能下车步行。几个村民在路边等着为他们接风,闲聊间,徐烨知道这些村民都是他们家的帮手,这里的山头就是爷爷奶奶常年收茶采茶的地方。
上山几乎没有路可言,只能在枝繁叶茂的丛林中左右穿梭,而村民的脑海中似乎珍藏着一幅“藏宝图”。他们可以在完全没有道路的密林中循着一条隐秘的路线,准确地找到野茶树的所在地。
由于当地连日降雨,沿途泥泞难行,随处可见的大树因雨水或风或树老树太大而倒下去,再经多年后腐烂成养分,脚下是树叶发酵成的腐殖土,十分松软,阳光从错落的树叶间隙透下来,耳边只有虫吟鸟鸣和脚踩落叶的沙沙声。群山绵延,满眼翠绿,树干枝桠上布满了苍翠欲滴的苔藓、蕨类等附生植物。
山里地形复杂,土壤肥沃,分海拔700米以下的红壤带、海拔700-1000米的黄壤带等,高等植物就有1900多种。复杂而多样的植被类型,有季节性雨林、半常绿季雨林、石灰岩山林、暖热性针叶林、热性竹林、河漫滩灌丛、山地丘陵灌丛、禾本科草类灌丛植等,苏铁、桫椤、红椿、大叶木兰、火麻树、樟树等丰富的植物种类产生大量对人、植物有益的负氧离子。亦发现了冷杉、水杉、珙桐、白豆杉、金钱杉、杜仲以及木兰属等第三纪古老树种,这些树种成功躲过了第四纪冰期的重大影响,成为恶劣气候下的幸运者,在原始森林里得以挺拔至今。
听随行的村民说,原始森林里有各种飞禽走兽,甚至偶尔能看到飞鼠,它们的尾巴几乎与身体等长,当它不张开飞膜时,外形类似松鼠,背毛呈灰褐或黄褐色,腹面灰白色,四足背毛橘红色。森林里还有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古树,树干已经空了,里面可以同时容纳3、4个人,夜晚抬头还可以看见星星。但就算这样,外面树枝上的树叶依旧是绿的。
一行人在蜿蜒错杂的原始自然里蹒跚前行,不视山林嵯峨荆棘丛生为难,越往上走,林木越茂密。空气里满蕴着各种植物幽香,整片原始森林被茫茫雾海笼罩着,于无声无息之中生出万缕云烟,在森林上空氤氲着大团水汽,忽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雾减少了茶树蒸腾作用对水分的消耗,每天还以0.2~0.4毫米的雾露水增加地表水,提高空气的湿度,才使古茶树得以枝繁叶茂。故茶谚曰:“高山云雾出名茶”。野茶树是新生代的古老植物,散生在周围至少十几万亩的原始森林和原始次生林里。
陆羽就非常推崇野生茶,“野生者佳,大自然造化万物,人工速成焉能钟灵毓秀!”零星几个采茶人隐在茶树丛中,不打招呼很难发现他们。徐烨感觉自己染上了“烟霞之癖”,流连森林而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