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了关系是我小姨子,还这么不客气,我宁愿相信她这是在人前为了维护她的自尊的。
但还是应声而出,巴巴地跟在江丽后面。听到身后传来笑声,我知道这意思。
走到门外,拐了个角,前面就是上办公楼的路。
江丽停下,转过头对我说:“我们的事,重点是我们的关系,你不要说,记住,对谁都不要说。”
切,其实在我心里,我还真的没把这关系当回事,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到凭这关系能揩点油啥的,之所以先前不清楚,是因为好奇,现在清楚了,却原来是一个屋里的人,这也没什么好奇的了。
我笑笑说:“江姐放心,不会的,我肯定不会说,只是我叫着有点别扭啊。”
江丽愣一下,唬我一眼问:“你说什么别扭?”
我一笑说:“你看,我先前叫你江总,称您,你说不用称您,不用叫总,显得你多老似的,改成叫你江姐,可这,有点别扭啊,论辈份,你得叫我哥,现在我叫你姐,这不是乱了吗。”
江丽先前还认真听,末了扑地一笑说:“就这么叫,你懂的,还有,那个,谢谢啊,以后没人的时侯,赶上我心情好,或者你当得起的话,我会叫你哥的。”
说完,江丽哒哒的高跟鞋声走上办公楼,我回去。
心里其实还是有点高兴,不管怎么说,江丽的一声谢谢,还是让我心里安心了许多,当然最安心的,还是江怡莲今天分手时的那句“晚上给你留饭”。
到了理货组,我以为人走完了,应该是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但却是意外地发现,大家都在,一个也没有走。
“海洋,现在,你成了我们大家的宝贝,看来,那小妖精还就吃你这套,我们都得和你套套近乎了。”梅姐率先酸不溜叽地说着。
又是激起笑声一片。李姐正色说:“海洋,别听她胡说,是这样的,我们想了下,你看,这新线要上,我们大家又都对电脑不是很精通,这汇总呀,提交报告单啊,做表啊,想起来头都大,这样吧,由你做,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大不了,我们姐妹们一人轮着陪你一次就够了吧。”
“就你瞎想,人家海洋可不是这样的人,人家海洋注定是要做大事,干大事的人。”李姐白了张姐一眼,笑着说。
“对对对,海洋就是干大的,只干大的,我们这里最大的,就属你李姐了。”张姐又是哈哈地笑着说道。
理货组一下子快笑翻了,我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包我身上。”
李姐接着说:“别和我打趣,你们也帮点实在的忙,海洋的儿子上幼儿园了,你们要做,就做点有意义的事,帮着海洋一下。”
张姐点头:“难兄难姐难妹的,大家一起相帮着过日子,对对对,海洋,别担心,忙不过来时,只管叫我们姐妹们。”
“这里只有姐好吧,你还装嫩想叫妹啊,这还真的是去你妹的。”梅姐在旁搭腔,又是一片笑声。
笑着大家散了。我也终于明白,其实大家留下来等我开玩笑,说白了,实质是落实这汇总报告单的事,唉,一人一江湖,一群一世界啊,在哪,都是没有最单纯的世界的。
不过,我也是乐意的,因为这里,我渐渐地爱上了,比之社会上,还是单纯些,还是好相处些。
我还有更大的任务,晚上加班。出门后胡乱对付了几口,因为还是想着晚上江怡莲给我留饭。这人也是说不清,吃过江怡莲做的几次饭后,我真的对这小摊上的什么快餐之类的,再无胃口了。
到了后门,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我一惊,平常可不这样,这个时侯,大家都是蓄好精神,等着来货,不会白浪费时间精力的。
挤进去,原来是王重王哥正和一个家伙对峙着。
那家伙,一身休闲装,叨着根烟,手指都快点到王重的脸上了,正喷喷地讲着什么,嘴里嘣着什么你的货你的人,还有到了那条街什么的。
见我挤进去,旁有人拉我,反出来,对我说:“不好了,隔壁街上的老杠头来找麻烦了,说我们抢包装,要和我们理论。”
“什以包装?”我一愣问道。
“就是包货的包装,纸箱啊什么的,这过去都是按常例,由我们拆了去卖,现在量大,他认为,是他们出的货,也应该分点。”旁的人解释说。
我明白了,说到底,底层人的悲哀,其实就是包装卖钱。我们下的货,是由一个集散中心拖来的,而这个集散中心,就在隔壁街上,由老杠头带着一帮人负责。
里面的声音更大了起来,两拔人,眼看着讲不拢了。
我挤了进去,大声说:“哥们,有什么话说不清的。”
老杠头横我一眼:“是哪根裤带没系紧崩出你这个屁来。”
老杠头哗地一扯上衣,露出瘦不溜的胸来:“我们不是汗水摔入瓣换饭的啊,就你能,你应该分点。”
其实说起来,每天的量还是真大的。
我也记起来了,王哥这人不知道底细,但我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件事上,他做的,确实是让人够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