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高兴起来。王重说这怎么好意思,说好了大伙凑钱请你的,我们知道你其实也没多少钱。我笑笑说:“再没钱,这还是得请,庆祝我们旗开得胜嘛,再者,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大家一听,更是来劲了,一起高兴坏了,觉得事情到了这田地,应该说是一个最好的开局。
大家一起涌到了一处小摊,做事的人,不讲究,讲究的就是人高兴爽快。这一刻,我真的有一咱英雄的感觉,是的,人只有被需要,而且是一种发自内民的被需要,他才是最幸福的,而且真的在这一刻,我有点恍惚,我忘记了我究竟是谁,或者说我为什么要到这里,而到这里,我又是为什么。
而且我还忘记了我所有的一切的不快,甚至江怡莲以前的冷冷的眼神,以及江丽的那种不屑。我只想着,我是被这帮哥们需要的,而且是真心的一种需要。
一人一瓶啤酒,喝干,大家高兴了,齐齐地涌到我跟前。“金总,不是说有好消息吗,快告诉我们吧,我们太需要好消息了。”
我一瓶也没喝,只觉得有点什么哽在心里一样,我不知道,这样的场面,是不是真的应该属于我,而且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因为什么换来的。
但看着眼前这帮热血的哥们,那么纯朴,一个个因了一瓶啤酒而胀红的兴奋的脸。我真的感动,这不是一帮粗人,真的不是一帮下力的人,我看着他们,我觉得,有种神圣的感觉。
是的,他们用自己的力气,换来一点谋生的生活费,也只是渴盼着,有更多的,更好的下力的地方,他们不是社会的包袱,或者说是社会的渣子,应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建设者,是真正流着汗,用自己的真诚建设的建设者。
看着一个个兴奋而渴盼的眼神,我大声说:“兄弟们,又有好活了,感谢城东的钱总吧,是他介绍的,他的表弟,在城西,有一场子也要搬,明天我就去具体谈,大家休息好吧,现在喝好,管够,不只两瓶了,明天做出个样来,别给我们公司丢脸,我们是流汗的,但要流得高尚,干净!”
大家哄地一声叫好,几个人上来,要和我拼酒,王重挡了,说:“你们喝,看把我们金总累的,这文文弱弱的,哪经得住你们这么闹腾,以前和我们一起干活,我就觉得金总不是做我们这活路的人,人家是摇笔杆的,所以,明天,大家长点记性,给听金总长个脸。”
又是轰地答应声。我的眼泪在暗处无声地流了下来,真的是激动的泪,我很享受此刻的感觉,这帮人,他们没有什么动情的话,有的只是扎实肯干,一个个真实而可爱。
大家闹得厉害,但我却是发现,再怎么闹,每人都只喝了两瓶,而且将瓶子整整齐齐地摆到了小摊面前。
接下来,却是让我呆住了。
居然,每个人象是商量好的一样,依次排队,每人交上了两瓶啤酒的钱,其实也就六块钱,没零钱的,自觉在里面找零,一个也不乱,一人也不拉。
天,我哽咽了。我上前拦着说:“这是做什么,说好了我请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大家别呀。”
王重上来拦了我说:“多少年了,老规矩,大家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不容易,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是汗珠子摔八瓣挣的,所以,我们每次都是聚在一起,图个热闹,也图个兄弟齐心,但最后,都是各人交各人的钱,大家习惯了。”
其实我甚至想到,请了这顿,我就拼了这月一吃早餐了,因为大家确实是卖力。但这举动,我在这群纯朴的人面前,我觉得,我反倒是小了许多,我的心眼也小了许多,我的人也小了许多。流汗归流汗,但大写的人,一点也不含糊。
大家交完钱,小摊主也似乎习惯了,都是熟客,数也不数,笑呵呵地招呼着:“哥几个,洗洗睡去啰,明儿再来。”
有好事者答话:“你巴不得我们天天来,我们如果天天来,那还不得到时侯当媳妇啊。”
又是轰的笑声,大家散去。
王重居然没喝酒,可能是我没喝,这个看着如凶神一般的人,没想到,居然还能粗中有细。
王重见大家都散了,看着我,问:“小金,私下里我不叫你金总了,刚才钱总找你去,没什么为难吧,应该没有的,和我说得铁铁的,还又给介绍了生意,没什么问题吧。”
我笑笑说:“哥,就叫我小金吧,哥和我想的一样,这好事太好了,好得人心里发颤,所以,我先前也是和哥一个想法,怕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们都把人家想小了,哥,真的,其实,人家就一个小要求。”
王重睁大眼问:“我说吧,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还是有要求的,快说说,是不是为难我们。”
我一笑说:“哥,没有,真没有。”
接着,我把钱厚的那个要求说了,王重摸着头说:“就这啊,这有文化的人搞的事就是讲究,这算什么帮忙,这太简单了。”
我一笑说:“哥,这才不简单呢,你以为就是拉住江丽巴巴地说人家好话就成啊,人家那意思,是要说到江丽心里去。”
王重一拍脑袋说:“哦,这就难了,我说有文化的人整的事就是麻烦,江丽是江丽,我们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能钻到人家心里去啊。”
我一笑说:“所以,这就得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