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杀了柳峰,打算如何交代?”
人群中有人愤怒的道。
张霖的唇边闪过了一抹嘲弄的笑意,却是气定神闲地道:“我若是被那柳峰杀了,敢问你们柳家会又如何交代呢?”
张霖的反问,是无法回答的,因为对于柳家子弟们来,你张霖还好好活着,死的是柳峰,是被你张霖杀害的,这个理由就足够充分了。
这时,有人冷笑道:“家兄乃是中圣公府子爵,就算是比剑,朝廷不予追究你,可中圣公府,还有我们柳家,绝不会轻饶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东西,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
此人话语中,带着愤恨和重重的杀机。
柳峰乃是柳家最有希望的子弟,更是柳家家主的长子,他的这些叔伯兄弟们,无论心里怎样想,却都卖力地显出与张霖不共戴的模样。
“姓张的,你今日别想活着走出去。”
张霖突然觉得好笑,却是左右四顾一眼,才道:“亏得柳家还自称是经学世家,原来竟一个懂礼数的都没有,邀我来的是你们家,你们就净在此一些无礼之语。将你们的家主叫来吧,今日乃是柳峰的头七,我不是来闹事的,可你们非要闹,那也无妨,只是柳家只让一群黄口儿在这里放肆,当家做主之人竟是躲起来,不知踪影,难道……这就是世家的气度?不令人觉得可笑吗?”
张霖知道,一定有人在默默地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在这别馆的某处,有人想故意给自己难堪,否则这灵堂里,怎么不见任何柳家的长辈,却都是一些青壮呢?
可若是遇到这种事,张霖深知,就决不可情绪激动,与其在这里和一群喽啰作口舌之争,不如直接将那背后之人引出来。
果然,灵堂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却见众人纷纷地站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在那另一头,一人徐徐踱步而来。
仔细地看,这是一个年过四旬的老者,面容跟柳峰十分相像,此时,脸上一副沉痛的样子,可似乎情绪还算稳定,他『露』出不怒自威的模样,一挥手,这些柳氏子弟,顿时乖乖地又后退了许多。
老者目光如注地凝望着张霖,这眼眸放肆地在张霖的身上上下逡巡着,口里则是徐徐道:“老夫柳程在,柳峰乃是老夫的儿子。”
话的口气很冷漠,却一下子切中了要害。
他才是苦主。
张霖抿了抿唇,朝他作揖,算是行了礼。
柳程在道:“来者都是客,就请张公子至隔壁的茶坊里闲坐吧。”
张霖颔首应下,心里知道,这柳程在的心里一定是将他当成仇人看待的,可他的表现却是冷静得可怕,这就不得不令张霖在心里狐疑着,不知接下来,他准备好了什么来‘招待’自己。
只是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也只能可既来之则安之了,张霖便落落大方地随着方程在出了灵堂。
只是当他从灵堂出来,抬头一看的时候,张霖顿时忍不住地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这灵堂外,早已围满了人,多是柳家的奴仆,又或是一些护卫,手里都拿着各『色』的‘武器’,大有一副,听着灵堂里的主人们一声号令,便要将张霖剁为肉酱的样子。
站在灵堂外,张霖便被无数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像是恨不得将张霖盯出一个洞来。
可他也不在乎,依旧镇定以对。直到了茶坊,柳程在却是朝他一笑,这笑容中,显然是带着怨毒的,他突然道:“张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什么?”张霖不置可否的样子。
柳程在只是一笑:“进去吧。”
他领着张霖进入了茶坊,张霖方才知道,所谓的准备好是什么意思。
只见在这茶坊中,早有三人已经高坐。
最上首位置的人,一身蟒袍,头戴七梁冠,这种服『色』,张霖曾在南平郡王的身上见过,那就是代表,这个人竟是个郡王。
坐在下首一侧,则是一个纶巾儒衫之人,腰间竟是佩剑,这剑很是华丽,张霖大致明白,这是中圣公府所赐予的学剑。
至于另一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身戎装,竟是一个将军。
这三人都漫不经心地在此喝茶。
当张霖随着柳程在步入其中,柳程在便跪坐在案牍之后,徐徐道:“坐于茨,都是来悼念柳峰的柳家故交。这位乃是北海郡王殿下……”
北海郡王只是不屑于鼓样子,垂头喝茶,他和柳家其实没什么交情,只是柳家下了帖子,他本不愿来,不过据这张霖可能来此,所以才特意想来看一看,看看这个叫真灵的子,到底是什么人。
柳程在目光幽幽地继续道:“而这一位,乃是学候糜益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