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来的目的是什么,让人疑『惑』,不如不见了吧。”薛锦茵现如今中毒了,躺倒在这里,脑袋却是灵活了不少。
“娘娘,这女子过来,必然有蹊跷。”翡翠提醒一句,默然看着薛锦茵。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好歹看看她的目的?”薛锦茵墨瞳黑黢黢的,落在翡翠的面上,翡翠点点头。
“那么,让她进来。”薛锦茵显然不怎么情愿,翡翠点点头,执行命令去了,少顷,外面的人进来了。这个邓丑女自从进宫以后,就如此这般,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林下风,整个人完全铅华弗御。
这也罢了,连妆容看上去都那样落伍,完全是给时代丢在了后面的异端,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没有违和感。看到薛锦茵,邓丑女仅仅是福一福,并没有叩拜的意思。
而刚刚进来的妃嫔们呢,一个一个都三叩九拜,看上去对她很是尊崇,唯独这个家伙,实在是目中无人。
“坐吧。”薛锦茵心内嘀咕,想要将邓丑女扫地出门,不过悬念邓丑女此行应该也有什么目的,何不将这目的搞清楚再说呢?于是,眼睛蔑视的看着邓丑女,邓丑女大概面对这种不怀好意的尖酸刻薄眼神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
“奉茶。”薛锦茵道。
“是。”翡翠准备龙井去了。
“娘娘又要以貌取人了,都道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是娘娘总是不改变,这如何是好?”翡翠一边冲茶,脑子里面一边在想。这邓丑女能入宫,焉知这邓丑女背后欧没有一股神秘的推动力。
这一股助力才是让邓丑女到内庭的秘密,而娘娘呢,还懵懂不知呢。不一会儿,茶水已经弄好了,翡翠送到了屋子中,两人举杯饮茶,看上去好像很热络的模样。
“听说你是京外很远近驰名的,到底不知道是滥竽充数浪得虚名呢,还是确有其事呢,还说你学富五车,读书不少呢,你可以个皇上一起做回文诗,到底也是厉害。”
除了这个,好像找不到能赞美邓丑女的地方了。
“那不过是表面罢了,臣妾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娘娘只是一个劲儿的视而不见。”听这句话是大有玄机了,薛锦茵一紧张,暗暗的攥住了锦帕,心头蓦地萌生出来一抹雀跃之感。
“上次你和皇上在水阁做回文诗,以春夏秋冬为题材,不限韵脚,现如今,本宫也想要与你作两首,你看如何呢?”薛锦茵的眼睛看着邓丑女。
“娘娘放马过来就好,臣妾知道娘娘乃大家闺秀,也想要与娘娘您切磋切磋。”一边说,一边含笑看着薛锦茵。
其实薛锦茵对于诗词歌赋上原本就没有什么造诣,但就老早就听说这邓丑女有才能,是个了不起的,现如今运气使然,两人能风云际会,哪里会不好生试一试呢,邓丑女能在帝京站稳脚跟,可不是因为倚马可待的诗才吗?
“本宫献丑了,”薛锦茵看着外面,外面已经十月多,菊花已经傲霜绽放了,这个时候想要触景生情倒是没有可能了,只能略微思忖,文不加点已经朗诵起来——“就来春天的,本宫开始了,——风和起落彼当门,兴触诗人醉酒樽。”
“东岸柳斜山曲曲,北缓淘绕洞皆昏。”薛锦茵组织的毕竟不错,行云流水一般的念诵起来,句句紧密相连,“红花杏吐『色』娇嫩,绿水春生浪卷奔。虫蛰起时雷击地,荧光声幸更锁魂。”
一首诗已经从头至尾结束了,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精巧在才思敏捷上,毕竟信手拈来,这需要将很多知识点都融会贯通。
邓丑女鼓掌微微一笑。“好,想不到娘娘也是扫眉才子,立地书橱,那么,臣妾也就跟风给娘娘作一首夏天的律师与娘娘赏玩了。”邓丑女稍微一沉『吟』,已经念诵起来。
“夏季回文诗如下,蝉鸣听去卧楼东,避暑方知有老翁。”第一句已经活灵活现,薛锦茵嘀咕,到底还是班门弄斧了,这家伙有两把刷子,这起手的头一句已经如此精妙绝伦,后面的如何,必然更上层楼。
且等着听一听,有了这样的念头,跟着只是听眼前的邓丑女默诵——邓丑女完全不理会,将自己其余的几句已经一股脑儿朗诵出来了。
“烟锁松窗翻竹绿,雨喧荷叶卷帘红。眠眠醉我酌香酒,处处勋人炙暖风,鲜艳花开榴朵朵,前村照眼『射』层层。”朗诵完毕,好似意犹未尽,薛锦茵听完了,不免纳罕起来。
这女子虽然形陋了点儿,就着『性』格倒也是和太后娘娘臭味相投了,邓丑女于人情世故上不十分敏感,不然能得到太后娘娘的惺惺惜惺惺,在帝京可不是翻云覆雨指日可待吗?
她可不要提醒邓丑女,邓丑女不需要评价,就那样眯缝眼睛看着薛锦茵,薛锦茵却从那双陌生的橄榄形眼球中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她又道:“再来一首秋季回文诗,如何呢?”
“娘娘喜欢文雅的,臣妾奉陪到底也就罢了。”邓丑女言笑晏晏,丝毫没有凌『乱』或者紧张的模样,如此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