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刚到这里,却发现一种怪的现象,好像时间过的很快很快。
“小时候,总盼望长不大。”刘澈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他知道薛落雁心烦意『乱』,更知道,这一刻的薛落雁,是很希望能和自己边走边聊的。
“但是过了二十岁,忽而觉得时间不足够了,好像时间长脚了,跑的非常之快,等到了二十四以后,时间何止是长脚了,简直是长翅膀了。”
“你的碧玉……很形象啊。”薛落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扣人心弦。
两人往前走,到了明月台,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视线尽头的护城河,护城河里,『荡』漾的蔷薇『色』湖面,有点点白帆,美丽的很,星星点点的白『色』之下,还有一些流『荡』在白『色』之间的灯烛。
其实,薛落雁知道,这是坊间人制作出来的,编织成花朵模样的灯,灯在摇『荡』,在律动,伴随着湖水在轻描淡写的朝着远处去,两人看着看着,不禁都木呆呆的。
“朕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间去了。”
“我却刚刚从外间回来。”
“要是可以……”刘澈一笑,抖动了一下衮龙衫,“我宁可做一个平凡人,父皇驾崩之前,曾经感喟,说恨不能世世代代都不要出声在帝王家,之前,我是很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这样说,现下我终于明白了。”
“刘澈,不要这样说。”
“对了,你们究竟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啊?皇兄的手筋脚筋,如何……”
“都是该死的楼临霁,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薛落雁咬牙切齿,神情冷峻,那恶狠狠的状态,让旁边的刘澈一看之下,不禁胆寒。
原来,薛落雁也有这样冷峻的一面,他总以为,薛落雁是温和的,在很多事情,是平易近人的。
但想不到,薛落雁会如此这般。伴随着那铿锵有力的语声,薛落雁的眼瞳变得冷漠,目光变得凛冽,整个人好像利剑出鞘一般,有一种睥睨众生的王者之气。
这……哪里还是一个女子啊。
“抱歉,我……我不该如此。”
“没事,我喜欢你这种模样。”刘澈说完又是感觉不妥,立即嘲谑一句——不,朕……不是那种意思。”
“我心知肚明。”薛落雁点点头,看向外面,外面人声鼎沸,但是他们却听不到,那些欢声笑语,好像让这厚重的墙壁给阻隔了一般,外面是奉天街,今晚金吾不禁夜,原本大家能到处『乱』走。
他们都在寻觅自己的快乐,或者,坊间人的快乐,他们总以为是帝京的快乐,其实不然,真正在帝京的人,会觉得紫华城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樊笼,时时刻刻他们都想要逃亡这里。
但在这里,想要离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薛落雁看向刘澈,发现刘澈眼角眉梢的疲倦与沧桑。
说起来刘澈也仅仅是二十二岁的青年罢了,但现在看去,眼前的刘澈却哪里是二十二的模样,那张脸……让薛落雁不忍卒睹。
薛落雁将目光移动,睨视旁边。
“我们也可以的。”刘澈一边说,一边含笑从衣袖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薛落雁瞥目一看,发现刘澈掌心里托举起来的是一朵繁盛的莲花,那莲花是如许的美丽。
边角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再看,是绢纱做成的,“你做的?”
“朕想不到,自己也心灵手巧。”刘澈笑,“朕今时今日,听高成说是元节,做了这个,原本是坐着玩儿。”
“点起来。”薛落雁笑嘻嘻的,正要找火折子呢,刘澈将火折子也吹了吹,递到那花卉,轻轻一点燃,那薄如蝉翼的花瓣放『射』出一种流光溢彩的光芒,那样熠熠生辉,那样美丽。
“真好啊。”薛落雁惊喜的抚『摸』花冠,轻移莲步,“到哪里去放呢?”她左顾右盼,帝京的水和外面的不同,这里的水是人工湖,是太『液』池里的水。
太『液』池深不见的,一片叵测的黝黑,据说每一年都有很多宫女与太监失足溺水,但究竟是怎么样落水的,还有待商榷。
这黑漆漆的湖水,吞没了很多的『性』命,也吞没了千头万绪的秘密,落雁举着红花,一边往前走,一边寻找能放的地方。
“这里……”刘澈带着薛落雁往前走,薛落雁唯恐灯盏熄灭在风,轻轻往前走,一手保护在花冠旁边,美丽的目光看向远处。
却不成想,在前面的路径,发现了不速之客。
薛锦茵。
薛锦茵简直好像在这里等薛落雁一样,她如何知道这里是薛落雁与刘澈的必经之路呢?薛落雁看到薛锦茵,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哭笑不得,想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