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寒几乎不怎么费力气就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开了,转过身,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的视线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周周,你哥哥为我而死这件事情我会铭记于心,不需要你时不时拿出来提醒我,我既然答应了保你们姐弟衣食无忧,自然就能做到!可凡事总该有底线,依静是我的妻子,他若动她,那就不要怪我不守诺言!至于你……我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过,我不爱你,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爱!既然不爱,就更不会跟你玩荒唐的一.夜.情!”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把话摊开来讲。
任周周半跪在在床上,因为醉酒而酡红的小脸这会儿却是煞白一片,眼泪汹涌落下,她失声哭了出来:“墨寒哥,她到底哪里好了,她任性又自私,她从来不听你的话,她还动不动就惹你生气,她没有我漂亮,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有气质,她就是个没人管的野丫头!你们如果真的合适,也不会动不动就吵架冷战了!”
顾墨寒敛眉,英俊斯文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吵架冷战,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吵愿不愿意战,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愿意花半点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战!”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愿意花半点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战……
任周周颓然坐了下去,太过震惊,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她呆呆看着他,失血的唇瓣颤动了下,声音都变了调:“墨寒哥,不要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下一瞬,房门被礼貌的敲了三声。
林伟宁似乎顾忌着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敲门后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静静的在外面等着。
顾墨寒敛眉,没有回答任周周的问题,淡淡开口:“进来。”
有两秒钟的安静,林伟宁慢慢推开了门,看到他们都衣衫整齐的模样,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恭敬的将药递过去:“顾总,您要的解酒药。”
顾墨寒却并没有伸手接,而是垂首整理了一下西装,冷冷吩咐:“照顾着她吃下去,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任周周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语带哭腔的叫他:“墨寒哥!”
双脚刚刚着地,林伟宁就十分恭敬的扶了扶她:“任小姐,您喝醉了,还是小心躺床上吧,磕到了顾总会怪我的。”
他嘴上这么恭敬的说着,手上却不动声色的用了巧劲,任周周几次三番想要推开他,都没能得逞。
耽搁了几分钟,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仅剩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她颓然坐了回去,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
风停了,雪落的愈发寂静无声,宿舍楼的灯一盏盏的灭下去,天地间唯剩一片茫茫的白。
水依静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毛衣,她已经站在阳台上许久了,久到握着手机的手已经被冻的麻木僵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夜深了,明天还有很多很多的课,她应该去睡了。
她应该去睡了……她应该去睡了……
这六个字不知道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了多少遍,她才终于将它付诸行动,缓缓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转身便要进去。
眼角余光却意外的扫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她怔住,以为自己一时眼花了,转过身来看过去,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雪下的很大,车子似乎已经在楼下停了许久了,黑色的车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车子下面却只有一滩淡淡的水渍。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着,白雪驱赶了黯淡的夜色,依稀能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指间一点明灭,时不时屈指弹一弹烟灰,一根烟吸完了,不一会儿,就又点上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