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楼下停泊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离开了,停车的地方,还未被白雪覆盖,依旧泛着一层粼粼水光。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这意思,是打算继续跟她冷战下去了?
算了,爱冷战就冷战吧。
……
这一晚睡的很不好,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久到寒意浸入了骨血里,整整一晚上都没暖和过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刚刚接通,一道抓狂的男声就咆哮了起来:“你昨晚到底跟我大哥说了什么?!要不是恰好有人看到,你这等于间接谋杀了你知道吗?!”
这是白三少第一次,没恭恭敬敬的叫她小嫂子。
水依静睁开眼,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两秒钟后,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白郡炎怎么了?!”
熟睡中的魏小淼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一睁眼,正好瞧见水依静惨白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外套都没穿就失魂落魄的冲了出去。
她揉揉眼睛,跟同样被惊醒看过来的小芸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
……
初雪后的第一天,是最冷的。
冰雪开始消融,吸收掉了周围的大部分热气,水依静穿着单薄的衣衫一路狂奔出宿舍楼,呼出来的热气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化作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茫然的站在路边,耳边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回荡着白三少痛极的吼叫声:“他跳河了!他妈的不是甲乙丙丁,是我大哥!我他妈连跟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大哥,为了你跟个女人似的玩跳河了!”
白三少虽说跟白郡炎是亲兄弟,可关系并不亲近,在他眼中,他的这个大哥是尊贵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只可远远膜拜不可接近碰触的,他从小就将他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着,做梦都没想到过他会做出这种近乎于愚蠢的事情来。
别说是白三少,就连水依静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像命令一只地狱撒旦给路人擦鞋一样,要白郡炎在冰天雪地里跟个女人似的没出息跳河,打死她都不信,正因为如此,昨晚她才会那么轻易的把跳河的话说出口。
可他却偏偏这么做了,不止做了,还做的坦坦荡荡,甚至还支走了身边的保镖!若不是有路人恰巧路过,结了冰的水有多刺骨可想而知,几乎不需要几分钟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他这是在做什么?补偿她么?他当初既然没夺走她的命,现如今,又何需以命相赔。
医院的vip病房外有几名保镖守着,可见到她过来,却一个试图阻拦的都没有,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似的,由着她一点点推开了病房的门。
里面暖气很足,她没有打到车,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手脚都被冻的没知觉了,突然接触到这股热流,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