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白芊芊那里传来的。

水依静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真正肾脏不好需要这些东西的白芊芊面前，却并没有一碗这样的粥。

嗯，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白郡炎眉眼不动，淡声命令：“给大小一姐也上一份。”

女佣应声，很快也给白芊芊上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偿。

一室寂静中，响起白芊芊略显僵硬的声音：“哥哥，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喝完粥再去。”依旧维持在冰点以下的嗓音，并没有因为跟自己说话的对象是白芊芊而显出半点柔情或者其他的情绪来。

白芊芊重重咬唇，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已经半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低头乖乖喝粥。

水依静简直难以理解这家人，感觉不到一丝丝兄弟姐妹之间吵吵闹闹的痕迹，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恭敬谦卑的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样的环境，于她而言都十分痛苦了，对魏小淼而言……

她转头，正好迎上魏小淼耸肩的动作，脸上是大写加粗的‘欢迎来到精神病院’八个字。

她忍不住想笑，伸手，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胳膊。

魏小淼立刻反捏回去。

水依静左手拨弄着碗里的粥，右手手肘又不动声色的顶了顶她。

她再顶回来。

一来二去，不小心扯到了桌布的边沿，整张桌子上，碗碟，蜡烛，花瓶都咣当响了一下。

方向那么明显的移动，瞬间惊的一整桌的人都抬头看了过来，或是吃惊、或是戏谑、或是厌恶，或是冷漠的视线。

水依静脸上还保持着偷笑的模样，就在他们投过来的视线中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那个……我只是觉得这……桌布挺好看的哈……”

白郡炎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的吃晚餐：“给她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餐桌布。”

水依静一愣，刚要说不用，女佣已经应声离开了。

“……”心好累，不想再跟他们白家人说话了。

“粥要凉了。”

正垮着脸抠着桌布，就听到对面男人清淡冷漠的提醒声。

她抿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吃饱了，喝不下了。”

“那就稍微喝一点。”

“……”

水依静咬唇，盯着碗里的粥，脑中却莫名的浮现出顾墨寒一勺一勺舀着喂她的场景，还有当时他们讨论什么比黑豆更难吃的对话……

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厉害。

到底还是放下了勺子：“我喝不下，不想喝。”

一抬头，才发现一桌子人的视线又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依次依旧是戏谑——厌恶——吃惊——and无所谓。

看看看，看什么看？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有什么好看的？！

她忍不住有些烦躁。

白郡炎蹙眉看了她一会儿，到底还是点头：“不想喝就不喝了。”

一句话说完，一桌子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看向了白郡炎，依次分别是吃惊——吃惊——吃惊——and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