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段如是猛地惊醒，转过头朝着身后一众下人大声道，“都快去，去请大夫！去问那个贼人，严刑拷打，无论如何也要出来结果！”

“他要杀的人是我，如今我没事，他却杀错了人。”朱由检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他没有必要为难别人。”

“……不……”段子嘉费力的开了口，声音极其微弱，眼睛却死死看着朱由检。“……公子，你不要去……”

朱由检转过身，蹲下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她。“好，我不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杨清一轻咬下唇，朝着屋子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声音虽轻却很有分量：“庄主的话刚刚都听见了？小姐的命令都掌握在你们手里，快去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下人们点了点头，识相的退了下去。

“我就在外头候着，若有事，喊一声便是。”卢大夫也连忙道。

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心中难过。她当然知道段子嘉对于段如是的重要性……可是她帮不上忙……

她和段如是收到段尧失踪的消息之后，带着人找到朱由检的院子，发现这里连一个家丁侍卫都没有，这才起了疑心，等待了一会，果真瞧见了那几个在外头候着的贼人。

当他们被捉起来后，再冲进来，已经是如今这个样子。

瞧这样子也知道，段子嘉定是为了救朱由检才会中了毒。

见屋子里再无外人后，段子嘉才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她握着段如是的手，轻轻的笑。“哥哥……你不要怪他……”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任谁也听得出是个什么意思。

“我是正好过来，若是我……不救，那么死的人就是他了。哥哥，不是一样会……很伤心吗？”

“不要胡说。”段如是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也去拷问那些贼人了。你的毒会解的……”

“哥哥，其实你是知道的。”段子嘉打断他，“刚刚卢大夫说了，我这毒……复杂，谁敢轻易为我治？……那贼人铁了心要……杀人，又怎么可能会……给我解药？”

屋子里的光很暗，照的她的脸忽明忽暗。

“我死了不打紧，还好……是我死了不是？”段子嘉看着朱由检，又道，“若是……你死了，罪过才大……我胆子小，承受不住这后果。”

她似乎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可是这话说出口，却加重了所有人心中的难过。

段子嘉的意思，他们自然都是明白。

朱由检是皇上，他死了，这江山社稷又该如何？

“胡说……”朱由检沉声道，“……子嘉，这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傲，一个人前来，连累了你。若是我小心些，再不济也带着陈逸道……”

段子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