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大势已去。眼见下山虎变成了逃命鼠,士卒们顿时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卖力,一旦人数占了上风,再懦弱的羼头也能变身勇士。山贼们先是被手雷炸死炸伤,又被蓄谋已久的神威弩齐射肆虐,剩余留得性命的不知哪个带的头,冲着一片林子直奔而去。
一方是为活命而狂奔,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尚嫌不足。另一方稳操胜券,齐步迈进宛若操场演兵。眼见残匪即将逃走,,赵瑔急了,有黑夜做掩护到时必难追剿。他要的是全歼,不留一点后患。
从三元手里抢过一杆长枪,赵瑔冲出了厢军队列。“站住!弃械投降可饶你等不死,否则我就开枪了。”
喊声再响也没有山贼理会。开枪?开呗。爷们急着开溜,没心思停下理那厮。
“呯!”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山贼两臂一张猛地摔倒,跟在后面的贼人大惊,这箭端的古怪异常,怎地一声大响便射倒一个?
赵瑔又换过三元肩头背着的另一杆长枪,塞入雷帽举枪瞄准。小厮怀里抱着空铳,肩头还背着两杆长枪,腰间又斜插一支短枪。虽然抑制不住地身体抖如筛糠,却忠实地履行了贴身小厮的职责,一步不落跟在赵瑔身后,一双惊慌的小眼不住四处张望,像极被猎犬围堵的野兔。
十保镖长剑出鞘在赵瑔身周围成半圆。若非顾及人多眼杂,谢春风必定施展毒舌痛快地奚落一通。你说你好好地在队伍后观战不行么?特莫这是生死搏杀的战阵,不是村里请了戏班子唱大戏,凑这么近作死呢,
打完了小厮携带的枪支,赵瑔又拔出自己腰藏的短枪准备百米冲刺,却被谢春风拦腰提起。“你要去送死不成。”
“放手!”赵瑔一贯温和的面孔扭曲着,“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你清醒点成不成?那些人是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贼!”谢春风轻易地扭掉他手里的短枪,火冒三丈地吼道,“若想死回去自缢便罢,莫要蠢的被贼人一刀打杀!”
“你懂个屁:只要放跑一个土匪,赵家庄永无宁日,我要永绝后患!永绝后患!”赵瑔一拳擂在谢春风眼眶上。
“我日!”谢春风没想到赵瑔反应这么激烈,呲牙咧嘴的真想摔死狗样把对方摔成残废。“你、你敢打某的脸?”总算还记得手里抓的是“赵长老”而有所顾忌,“某的师傅也未如此待某,你、你……你惹祸事了。”
如同深度套牢的股民,赵瑔挣脱无果悲怆大叫起来,“厢军弟兄们听着,你们只要放走一个贼人,我就不会给你们哪怕一文铜钱!听清楚了,想拿钱就拿贼人来换!”
厢军士卒大哗,整齐的队列散乱了。响当当的赵家小官人居然要毁诺?眼看到手的万贯钱财连摸还没摸过呢。
一夜暴富不是神话,晒谷场上金条银饼铜钱静静地躺在箱子里。赵瑔当众承诺,杀退贼人马上赠金!所有士卒都在美不滋地憧憬犒赏到手给家人带来的惊喜。谁也承受不了美梦破灭带来的巨大失落,从天堂到地狱,这中间的起落幅度之大足以令正常人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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