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将你师弟的拜礼搬走。”杜景信再瞄一眼礼物,眼角又抽搐几下,“食材送厨下,今日宇清有心了,学院膳食因之大有改观。”
杜轩恭声应是,友善地冲赵瑔笑了笑,“原来是师弟当面,小兄杜轩,草字逸夫,咱们师兄弟迟些在亲近。”
第一印象很重要,赵瑔对这位温雅孰厚的二师弟很有好感,含笑揖礼道,“小弟见过师兄。”
杜轩匆匆回了一礼,叫过几名相熟的书院学生开始搬礼物。
学生中有一人含恨怒视这边,英俊的脸庞因情绪过激而扭曲,显得阴鸷森冷。正是武昌第一公子王冠雄。
黄鹤矶文会王公子大失脸面,破费些许银钱事小,但风头被一个乡下野小子抢走则被其引为奇耻大辱,这些窝火的事又不能随意吐露,这段时间王公子很是生了一场闷气。其料今天一个晴天霹雳在他眼前炸开,武昌第一公子顿感金星闪烁耳际失聪。
横岭先生收个乡下小子为关门弟子?怎么可能!王公子一万个想不明白,恨不能冲上前去嘶声质问一番。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再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对杜景信无礼,武昌第一公子的时光环在杜院长面前无效。
然而第一公子光环在某些人看来诱惑十足。王冠雄身边一个疏眉瘦脸的学子察颜观色试探道,“横岭先生竞将此子列入门墙,岂不视我学院莘莘学子若庸辈?在下万分不解,横岭先生何以弃佳义兄这等美玉而就砾瓦?”
“哼哼,这小子、这小子……”王冠雄的牙齿要得喀吱作响,双眸喷出的火焰似能烧灸空气。他身旁献媚的学子转了转眼珠,压低了声音道,“在下早瞧这厮不顺眼,不瞒佳义兄,在下识得铁虎会数人,但有百贯好处钱,铁虎会管教他摔跌溺水与人口角不合受伤诸般花样,……”
“与你五百贯,叶青兄足可一畅心头块磊。”不愧是高干子弟,王冠雄话里没留下任何把柄。
那边的书院先生们眼热地在酒箱上留恋厚重的心意片刻,互相一打眼间便心意相通,特莫人比人气死人,俺们的学生啥时候送过这厚重的心意,与杜横岭一比,俺们寒酸得只剩亵衣了。
“墨心兄,吾等久闻令高徒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少年俊朗卓尔不凡,”说话的是学院资格最老的吴大用,浆洗发白的蓝直裰说明老先生囊中羞涩,不过知底细者会笑他人老心不老,若大年纪居然,讨了四房侍妾,倚红偎翠好不惬意,书院教书薪俸不菲,全被老先生奉给家里的温柔乡。
吴老先生抚了一把黄白的羊角须,“墨心兄择佳徒也是我书院之喜嘛,吾等理应为此共贺,来来,赵小郎君,老夫这里有一付对子,嗯,便算老夫贺仪罢。不过,老夫只出上联,烦小郎君对出下联,也算你我一桩佳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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