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儿自然听得出,初黛跟她弹奏的是同一首曲子。
可这技艺和表现力,全根本不像是一首曲子!
如果说江鱼儿算得上是在琵琶上小有所成,那初黛便是已经摸到了琵琶的最高境界的大门!
若不是这断掉的琴弦,相比她一定会输掉。
可如今,却不一定了。
琴声停了一瞬。
方才安静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怎么回事?”
“我方才正听得入迷,怎么这么扫兴的出了这一声响。”
“你瞧着,那是琴弦断了!”
一边的老板娘看见了这情况,慌张的想要上前去给初黛换琵琶。
而人还没上去,却被温如言拦住了人影。
“别急,你且继续听。”
温如言自始至终嘴角的笑容都是自信的,那模样莫名的也让老板娘有了信心,安静的坐了下去,继续等。
台下围观的人不明所以,声音越来越大,而此时的初黛却忽然睁了眼。
她又动了。
忽然一个拨弦,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若说先前是准备大战的话,那停顿的时刻便是大战前的宁静,而现在,便是决战打响的号令!
万里黄沙,金戈铁马。
这江南的人,少有见过北疆风景的。可在初黛的琴声中,他们仿佛当真看见了那残酷如炼狱一般的战场。
一曲罢了,这一回,现场鸦雀无声。
“杨葫芦诶!”
叫卖的老妪一路行到了这里,一声吆喝将众人惊醒。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黄沙漫天的战场,而是繁华而安宁的江南。
没人吭声,因为没人知道应当如何排解心中那一抹因为这琴声而带来的压抑情绪。
就在此时,江鱼儿忽然起身了。
“我输了,一会儿你派人来春宵楼找我令一百两黄金,我定然不会食言。”
她说完便甩袖离开,这般利落又直爽的姑娘倒是不多见,难得让温如言对她这样的风尘女子起了几分的好感。
“初儿,我们回去吧。”
温如言达成了目的,自然不带着初黛久留,与老板娘说过之后便要离开。
可刚刚过了两条街,温如言便拉着初黛进了个胡同。
“温夫人,您这……”
初黛傻傻的抱着琵琶正奇怪,便瞧见了温如言身边围上来的几个人影。
为首的人瞧着眼熟,像是先前瞧见的莽哥儿。
他们来干嘛?
“刚刚江鱼儿给你们写的欠据,交出来。”
他阴恻恻的笑,伸出手来。
后头跟着不少男人,看着便不是正经的打扮,想来也与他一般做惯了地痞流氓,不走正道的。
初黛拉着温如言的袖口,瞧着这些人有些害怕。了却依旧嘴硬:“给你们做什么?难不成是她反悔了?”
小姑娘没见过多少的尔虞我诈,先前瞧见了江鱼儿与这群人的关系不错,如今便只能猜测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