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铺洒在黄沙上,伴着鸣沙的声声哀嚎,显得那样的凄凉。这片沙漠中,埋葬了多少回不了家的的亡魂,便埋藏着多少凄楚绝望。
洞阳城的高墙上,青白相间劲衣的女子,靠坐在桅杆上,右腿缩着,左腿伸展开,随意放置。她一双澄澈的眼里,含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怎么又跑到这里坐着,不准备准备,晚上出发去琳琅阁?”
她身后,忽的出现个青衣男子,桃花眼里绪着缕苍凉,想来也是被眼前这萧索的景感染了。
“师傅,我想快些回去,又不想快些回去。”风清羽收了左腿,将下巴放在两腿膝盖处。
“我想见屏儿,我们还没分开过这么久呢,但要是回去了,洞阳怎么办?虽然封印被加固好了,可那黄沙深处,还隐藏着多少敌人,无人得知……”风清羽话里,毫不掩饰她的担心。
“如今看似太平,却是暗潮汹涌,这天下,处处是洞阳城,无解啊……”隐心也学着风清羽方才的样子坐在城墙上,收一条腿,放一条腿。
“对了,让悯生增派些人手过来啊,这样既能解决了洞阳战力不足的危机,也可让悯生无后顾之忧,不用时时担心封印。”风清羽激动的侧身抓住隐心的衣服,觉得自己的想法甚好。
隐心只笑笑,没有回她。
“师傅你倒是说说,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风清羽追问。
“简单粗暴,称不上‘很好’二字。”隐心点评道。
“我知道自己不像你们,有那些弯弯肠子,能面面俱到……”风清羽撇撇嘴,“你肯定觉得我的想法太简单,我能想到的你们一早也想到了,经过推敲,觉得并不可行又给否了……”
风清羽缩回手,神情黯然,“我该多跟屏儿学学的,但凡见到我们的,都会觉得我就是一介山野之人,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肯定觉得我们站在一起,分外别扭。”
越说,风清羽心里越难受。
隐心伸展开长臂,搂住风清羽,夕阳下,一如父女二人的温馨。
“屏儿有屏儿的好,你也有你的优势,你们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又是注定会在一起的两个人。”
风清羽仰头看向隐心,余晖下的他,褪去平日里的散漫,目光深远,容貌俊逸,风采卓绝,仙风道骨,这就是她的师傅,悯生的镜梦仙尊。
“屏儿运筹帷幄,你杀伐果决,你们又互相信任对方,是个不错的组合。要说以你的天赋,今后能够稳站云巅,我更相信你们二人联手能够冠绝天下。”隐心每说一句,风清羽心里便惊颤一下。
原来,在自己师尊眼里,她们竟是这般的。隐心,竟对她们寄予了如此厚望。
“从前,屏儿常对我说的就是,信我,此局可解。久而久之,我习惯了事事听她的,习惯了她在身后,唯有她在我背后,才觉得安稳,想是那时候信任起来的吧。”
“其实,她也一样。”隐心打断道。
“嗯?师傅依何论断?”风清羽问。
隐心想起了当年的战事,苏屏情愿拼了性命自己扛,也不愿意去花心思用身边的人。
“哦,猜测之言。”隐心回道。
“嗯……时候不早了,我去收拾东西,尽早拿到东西,我们也好快些回去。”说着,风清羽站了起来,跃下高墙,回住处了。
隐心看着远方的夕阳,一点点落尽,知道黑夜来临,还是坐在墙头,没有离开的意思。
风清羽按照隐心教的,找了块无人的空地,掏出令牌在手里,催动功力使劲一握,令牌应声碎裂。
碎开的令牌,从她手里滑落出来,汇聚出一个阵法,风清羽站了上去,她直接出现在一间密闭的小间里,面前一个白底黑纹的人,见着有些眼熟。
“白问?”风清羽叫出声。
白问露出标准的笑容,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要一件衣服。”风清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白问面前。
白问接在手里,恭敬的做出个请的手势,一扇门随即打开。“风姑娘请随我来。”
“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样的衣服?”风清羽连连发问。
白问又是一个标准的笑脸给她,“姑娘是我琳琅阁的贵客,在下当然知道。风姑娘请随我来。”
风清羽跟在他身后,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出现一扇半敞的门。
“姑娘,就是此处了,请。”白问恭敬的道。
不知怎的,风清羽觉得白问比之两年前,姿态更加谦恭。
进去后,里面坐了个戴白质面具的人,他身上穿着样式简单的玄衣,袖口边勾勒几条金线,线条闪着清冷的光辉,让风清羽不禁以为那是暗器。
再看别处,就再没有其他装饰了,尽管风清羽瞪大了眼睛在他身上搜寻,还是没有找到哪怕一处刺绣。
“在下琳琅,琳琅阁阁主。”对方率先开口,自报家门道。
“嗯?哦,在下风清羽。”风清羽收回了在他衣服上的视线,但随即,又看向他的白质面具,这面具将整张脸都遮挡住,只留一双眼睛露着。
风清羽不禁好奇,待客饮茶时,他要怎么喝。
“风姑娘,心法琳琅阁便不要了,只要姑娘一个承诺。”琳琅示意风清羽做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什么承诺?”风清羽坐下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