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的了解,蓝蝶对这里有了些基础的了解,此处紧挨着东临国,是受承天影响最小的地方,同时因为两国之间常有贸易往来,所以城内居住着很多的东临人。
蓝弋竺把她安置在这样一个地方,看来是不希望她受到承天邦域太多的限制。
“大娘,你知道蓝弋竺是谁吗?”蓝蝶睁了一双眼睛,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哎哟,你可不能说这个名字啊。”大娘赶紧捂住蓝蝶的嘴巴。
“他是承天的七皇子,可偏偏放眼整个大陆,没有人愿意同他交好,甚至于他的名字都不能被提及。”大娘说着,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放开了捂住蓝蝶的手。
“为什么呀?”蓝蝶又问。
“还能是为什么,权力呗。”大娘看似不愿多谈,但语气动作里,有着很明显的怨言。
蓝蝶灵光一闪,说:“权力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大娘附和道。
“就因为他生下来时,国师所卜算的那一卦,说什么未来的天下之主,就弄得现在兄弟不和,父子不睦的地步。”
“说到底啊,还不是私心和欲望。有时候真是不懂他们,明明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怎么偏偏喜欢那些呢。”
听着大娘所说的话,一方面蓝蝶为蓝弋竺的处境担忧,另一方面,她又好奇眼前大娘的经历。
没有点背景和沉淀,只是个普通中年妇女的话,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大娘,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吗?”蓝蝶问。
大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叹口气,摸着她的头发说:“孩子,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夜里,蓝蝶反反复复回忆着大娘说过的话。心里不禁为蓝弋竺的处境而感到悲伤,从小到大都活得心惊胆战,时时刻刻要提防暗处的冷箭,日子得有多压抑啊。
“我能否帮上一二呢?”蓝蝶不禁问自己。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绝非寻常女子,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对事态发展有自己的见解,甚至于心机不输于蓝弋竺,加上利落的身手,如果好好培养的话,应该能有些价值。
这样的想法,不止她一人有。
远在城外的刘绍楚,听到手下汇报了蓝蝶与大娘的谈话后,也萌生出了培养蓝蝶的想法。
一个是因为蓝弋竺对蓝蝶的重视,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很明显能看出,蓝弋竺对她不一样。
若是蓝蝶柔柔弱弱,一直躲在蓝弋竺的羽翼下,免不得会被敌人找出来,以她作为筹码,去对付蓝弋竺。
再一个就是,从她套话的过程来看,她对于人心的把控很有一套,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才能正中要害,获取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相隔千里的两个人,为了同一个人,正好不谋而合。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说服那个人。
月凉如水,蓝弋竺站在悬崖边上,听着哗哗的水声。皎洁的月光洒在上面,如一条条银蛇在扭动撕咬。
“殿下。”刘绍楚迈步走到蓝弋竺身后,行礼道。
“你我朋友之间,无需这些礼数了。”蓝弋竺说。
“在下有个人想举荐。”刘绍楚继续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何人?”蓝弋竺问。
“此人殿下认识。”刘绍楚说。
蓝弋竺被他这么一引,好奇地转过身看着他。
“哦?”
沉默稍许,刘绍楚给出答案说:“殿下带回的女子,名唤蓝蝶。”
听到蓝蝶的名字,蓝弋竺的脸顿时沉下来,一双眼睛危险的眯着。
“先生是个通透的人,理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蓝弋竺警告道。
“在下只是觉得此女子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定然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刘绍楚仍旧保持着谦恭的姿态。
“明日便回都城了,先生今夜好好歇息歇息。”说完,蓝弋竺甩袖离开。很明显能看出他生气了。
刘绍楚站在月下,久久不动,最后摇了摇头。果然,蓝蝶对于蓝弋竺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希望那女子好生将自己照顾好吧,今后可不要给蓝弋竺带来麻烦才好。
长夜漫漫,蓝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便穿鞋下床,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冷辉洒在身上,与她孤寂的心相应和。
不知道自己的前尘,连沉浸回忆的资格都没有。总是有那么多无聊又迷茫的时光消磨不了,不管给自己找再多的事情做,心里的空荡都填不满。
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蓝蝶有那么瞬间的恍神,看到月亮里似乎有个缥缈清逸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
看着那个身影,她沉寂落寞的心,忽然有那么一丝悸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搔了一下,痒痒的。
正看的出神,蓝蝶忽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又熟悉的气息,正是兴安的死侍所散发出的气息。
难不成兴安还活着?!这是蓝蝶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