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头究竟指向谁,还难说呢。”澜子廷道。语气里总是透着淡淡的悲凉。
“你似乎知晓什么?”裘褚问。
澜子廷点了点头说:“知道,但是已无能为力。”
他发现的太晚,这个局已经开始了。
“可是……同你心里的人有关?”裘褚问。
澜子廷没有回复,可是他那双饱含苦涩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兄,若是今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师兄见谅。”澜子廷忽然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裘褚担忧地看着他问。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还想为了她颠覆天下不成?”裘褚愤愤然地看着澜子廷。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竟让你变成这般?”裘褚实在看不懂了,这哪里是自己认识的澜子廷啊。
“不只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的心。”澜子廷道。
“自我懂事以来,一直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从来也没有为自己活过,做过自己想要做的事。这上千年的光阴里,我过的犹如嚼蜡,一丁点儿滋味都没有。如今,我只想真真切切的为自己活一次。”澜子廷解释说。他不知道裘褚能否明白他的心,只要裘褚知道他的决定就够了。
“你说你想为自己而活,可全天下这么多的人,有谁能够真真正正的只为自己活下去。你同旁人不同,你生下来就肩负着使命,扛着重担。你要为了自己而活,那天下呢,全都弃之不顾了吗?就为了这一个女人,还是说为了你那颗自私的心?”裘褚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愤慨地一甩衣袖,不再开口。
澜子廷偏头看向他,对于裘褚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守了这天下千年的光阴,从来也没想过,这个位置自己想不想要,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在遇到苏屏以前,他无欲无求,是所有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仙尊。拥有独天得厚的资源,拥有让人梦寐以求的法力,也有着足够崇高的地位。
遇到苏屏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有血有肉,有牵念,有想见的人。苏萍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即便他有着接近神族的血统,有着赶追神族的天赋,可他终究不是神。
“我善待这天下众生,也希望众生善待我罢。”澜子廷轻叹道。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裘褚的疑心。要说他先前所言,不愿再承担这责任,那是他的思想觉悟不够。
可随后的这句话里,分明是在责备。
“子廷,何出此言?”裘褚问。
“天机泄露不得。况且即便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到时候师兄便知道了。”澜子廷说完,摇着头离开了。
在他经过自己时,裘褚分明瞧见了澜子廷脸上痛苦的神色。这使他越发的在意,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澜子廷怎么会这样呢?
“子廷,你把话说清楚!”裘褚赶紧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魔界。
神秘黑衣女子投入旧贵阵营的消息很快传开,在魔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多魔族子民都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进入魔宫,成为魔宫的武器。
这些日子里,风清羽在魔宫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也没有与新贵达成共识,所以她离开了魔宫,继续开始自己的旅途。
对于自己进入魔宫,并且加入了旧贵阵营的消息,她完全不在乎。
在魔宫的这些天,她发现新贵与旧贵争锋相对,但凡对方有一点儿消息,另一方便会想方设法地去搅和,所以如果苏屏被抓了,不论是哪方动的手,另一方都会去搅和。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风清羽摸着墨鳕的头说。
“嗷呜~”墨鳕仰着脑袋,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风清羽。
人界,承天都城。
乐声、酒杯碰撞的声音、交谈的说话声,从王府的正厅,传到了最北端的一处角落。在这间毫不引人注意的屋顶上,坐着一个淡蓝衣裙的少女。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空,一动不动,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活像一尊雕像立在那里。
此时,所有人都在为蓝弋竺的生辰庆贺,不管虚情还是假意,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嘴里也说着恭贺的话。远处的热闹,与她此处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耳中的声音越是热闹,她心里就越是孤独,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的情感依托,悲喜都是独自一个。
“姑娘,戏就要开始了,殿下命我来请你过去。”末织站在房檐下,抬头看着蓝蝶的方向道。
“知道了。”蓝蝶动了动眼皮,依旧保持着仰头看天的姿势,没有要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