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晨光还未完全覆盖上这座城的时候,城内的士兵便排列整齐地站在城门口,准备出城了。
今日出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进入绿林谷,找寻悯生来的两位公子。
当风清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听到城门处锣鼓升天,军号声声。她知道,今日便要派出大量军队,出城去寻找风子初和青奕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略微有些刺眼。风清雪偏过头,看着桌上放的那只耳环,心绪万千。
想起当初自己对苏屏的厌恶与针对,似乎就是从这只耳环开始的。
那只耳环背后,承载着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风清雪没想到,当时仅有五岁的苏屏,反应这样快,就在她被罚的第二天。便找到了自己。
那时候的苏屏,娇弱的像一朵小小的花苞,只要那么轻轻一下,便会消香玉陨。可就是这样一个娇弱的人,却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陷害她。
风清雪,也就只是个孩子。做错了事情,自然是害怕大人责骂的。所以当时苏屏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办法让苏屏闭嘴,将这件事情隐藏起来。
“你说我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吗?”风清雪故作镇定地问。
“雪儿姐,这里唯有我们二人,昨事也就唯有你碰过我,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吗?”苏屏反问她。
“我不就是像平时一样同你打个招呼什么的吗,你这算什么证据?”风清雪有些生气了。
“雪儿姐,罚也罚了,你总得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受这份责罚吧。”苏屏还是不依不饶。
风清雪自知自己理亏,但是她又不想将这份罪过认下,所以只能借恼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屏儿,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你受了责罚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来问我,莫不是想将偷娘亲耳环的脏水泼在我身上。”风清雪依旧不承认。
只是她不承认也就罢了,越说还越是笃定了耳环就是苏屏偷的,就可让苏屏咽不下这口气了。
“既然大小姐都如此说了,那屏儿无话可说。这耳环偷了便偷了,该罚的也罚了。往后倒是不希望,还有别的耳环被我偷了。”
苏屏本来就是一个受不得气的性子,生起气来说话也是刻薄的很。听在一个原本就有罪的人耳中,更加显得讽刺。
“苏屏,你……”风清雪指着她,气的手指一直打颤。
“你到底什么意思?”风清雪质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我就是在提醒我自己这双手啊,以后可别乱偷东西了。”说完,苏屏睨她一眼转身便走,根本不理会身后气得咬牙切齿的风清雪。
“时光匆匆。这一转眼,都快过去十三年了。”风清雪感慨说。
“苏屏,你这张嘴,怎么就容不得别人一点好呢?”风清雪喃喃问道。可空荡荡的房里,却没人能回答得了她这句话。兴许,这句话她不是在问别人,而是在问自己。
若当年,苏屏没那么刻薄,没有伤到她那可怜的自尊心,是不是她就不会处处针对苏屏,千方百计要将她赶出了落云城。
“其实想想,我也是挺羡慕你,羡慕你那受不得气的性子,吃了亏便一定要想着讨回来,也羡慕你从小就有羽儿处处保护着。”
过往的回忆,不论好坏,总是能让人有颇多的感触。
坐在客栈里,感受着这个空间的气息流转,蓝蝶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在她周身,有许多的气息在流动,想要进入她的躯体。
对于这些被人强行禁锢在这小小客栈中的气体来说,蓝蝶的躯身,似乎是最理想的居住地。但她身上有一层屏障,将这些被吸引而来的气体,全数拒之门外。
“末织,你去问问我们叫的东西好了没?”蓝蝶故意同末织搭话说。
末织扫了一眼偷眼看她们的人,明白了蓝蝶的意思,点点头便跑到柜台处询问。
“掌柜的,我家小姐已经等挺久了。请问我们的东西什么时候好?”末织问道。
“姑娘稍等片刻,就好了就好了。”掌柜笑意盈盈,看上去一副市侩的模样。
末织不咸不淡的说:“劳烦掌柜催一催吧。”
回到蓝蝶身边,末织凑近蓝蝶轻声耳语说:“这里大多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混杂着几个生面孔。”
“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蓝蝶倒了杯茶推给末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末织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期间,蓝蝶一直试图去感应那股召唤她的力量,可是很奇怪,进入客栈以后那种感应便断了。
“不想吃了,我们回吧。”说完,蓝蝶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正准备给她们上菜的小二,便直接走出了客栈。
末织连忙将钱放在桌子上,追了出去。
“姑娘今日出来可是有什么事吗?”末织大着胆子问她。
确实也是有事,只不过这事儿不能同末织说而已,就算说了想必她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