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呢?”
“昨晚上回去了,你姐夫上夜班,没人看泓儿。”谢依蓝说完往门口瞅瞅,“峻言,走了?”
白合顿了顿,说,“他大概,去买早餐了。”
谢依蓝哀叹了声,“这样好的男人你不要,非要嫁给……”
“依蓝。”白承泽责怪地低叫了一声。
白合的心顿时揪扯了几下,抱住母亲撒着娇,“那要不,我和舒凡离了,再和峻言结婚?”
谢依蓝赶紧呸呸呸,“妈就是再不喜欢他,也没想过你去离婚,等你爸出院后,就叫舒凡来,商量一下,是他来这里,还是你跟他走,反正是不能再过这样分开的日子,听见了吗?”
昨晚上,韩峻言说了不让告诉白合白承泽手术的事情,谢依蓝越发地难过和痛苦,这么好的一个女婿偏偏不是自己的,既然不是自家的,又怎么能够承人家这么大的一份情。
说起来,白承泽是有医疗保险的,可心脏搭桥这样的大手术,还是个人承担地多,而且在奥尔良,越是大病花钱,越是要自己先垫付,出院后,才能报销。
恰逢那个时候,女儿白合快要临产,所以,白承泽才放弃手术,不想连累俩个女儿。
现在,韩峻言出钱手术,还说,手术后,保养得当,再活十年都没问题,谢依蓝怎能拒绝这个机会,犹豫了好久后她对韩峻言说,“按理说,我不该接受了,因为猪儿已经……可我真的很想猪儿爸爸好起来,所以,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只是,你要答应我,等我有能力还你钱的时候,你一定要拿回去,你要是不答应,那我还是要放弃手术,因为不管是猪儿,还是她爸爸,个『性』你是了解的。”
等韩峻言答应了,谢依蓝这才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又在白合的『液』体里上了一针镇定。
当白承泽苏醒过来,谢依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知道,女儿不能再一个人过下去了,既然不能和人家在一起,就不能再给人家无望的等待。
“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让他过来,再好好劝劝他,让他留下来。”
“自古道,女儿出嫁是跟丈夫走的,如果舒凡真的不想过来,那你就过去,我和你妈这里还有你姐呢,或者春节,或者国庆,俩人一起过来看我们就是了。”
白合含泪点点头。
门开了,韩峻言提着一大摞饭盒进来了,果然是去买早饭去了。
谢依蓝笑着迎上去,“峻言啊,阿姨和伯伯谢谢你了。”
“阿姨客气了,前些年,我可是没少吃阿姨做的饭菜哦。”
“阿姨做的不过是家里菜,简简单单地。”
“家里菜才是最好的,没有味精,更是干干净净的,一心一意做出来的,不是真的好朋友,是吃不上的,这几年,我做梦都想着阿姨做的饭菜呢。”
韩峻言边说边把饭盒打开,有不稠不稀的白米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还有小笼包子。
闻其味道,观其样子,白合认出来,这是自然居的,艾琳请她吃过,就这几样,没有二百块钱买不来。
艾琳也给父母买过,所以,老俩口也看了出来,谢依蓝赶紧说,“峻言啊,太贵了,不能再买了,要是再买,阿姨可要生气了。”
韩峻言把小饭桌拉开,又把刚打开的饭菜摆放饭桌上,“阿姨你昨晚上没有回去,一早起来,怕阿姨伯伯饿着,才去买的,以后就不买了,咱们吃家里做的。”说完,又把筷子递给白合,“你也快吃,吃完还要上班呢。”
韩峻言的善解人意,忙前忙后地,越发地让白合难过无语,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被他这样疼爱着,呵护着,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义无反顾地爱着她。
到现在,她嫁给别人了,他依旧还是如此,事无巨细地给她做着一切。
白合低着头,泪水悄悄地滑落在碗里。
见白合吃地很慢,韩峻言问她,“不喜欢吃吗?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白合赶紧地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又连喝了两口米粥,囫囵着说,“好吃,都是我喜欢吃的。”
他又像以前那样,在她头上『摸』索了一下,“那就快吃,别放凉了,吃进去不舒服。”
白合一直低着头,知道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因为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来一丝哽咽,他也在难受。
白合包里手机响了,白合放下碗筷,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按掉了。
“咋不接?”谢依蓝问。
“没有名字,大概是打错了。”
没一会儿,韩峻言的手机又响了,他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接,“哪位?……哦,好,我给她。”
韩峻言走过来,“是,景立轩打来的,问你的身体……”
白合抬起头看着韩峻言,眼睛里闪着疑问。
韩峻言停顿了下,说,“昨天,他刚好也在外海。”
白合低下头,“告诉他,我没事。”
谢依蓝伸手过来,“给我。”
“妈……”
“峻言,电话给我。”
韩峻言没办法把电话给了谢依蓝。
“听着,不要再给白合打电话,要是再这样没脸没皮的,我对你不会客气的。”
谢依蓝说完就挂断了手机,然后对韩峻言不好意思地说,“峻言,对不起,本不该在你面前说这话的,可又不得不这样做,你不要怪阿姨。”
“不会的,阿姨。”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孩子们的事情孩子们自己会解决的,你干嘛要『插』手呢。”白承泽语气重重地说着老伴儿。
谢依蓝依旧很生气,“他把猪儿害的还不够吗?要不是因为他,猪儿会……他以后再来纠缠,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猪儿已经三十岁了,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做父母的要相信她。”
看着父母亲为她这样,白合真的很想消失的远远的,她把碗里最后一点儿米粥喝完,然后笑着说,“就是嘛,虽然我叫猪猪,可我不是笨猪猪,绝对不会做笨猪猪做的事。”
谢依蓝知道女儿这是在缓和气氛,于是就轻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白承泽说,“去上班吧,中午不用过来了,有你姐呢,晚上你再来替你妈,她不能老是熬夜。”
白合说,“中午我也过来,反正离这里又不远。”
“听话,让你晚上来,你就晚上来,要不是因为你姐夫上夜班,泓儿没人看,晚上也就不让你过来了。”
谢依蓝也说,“好了,猪儿,就听你爸的安排吧。”
韩峻言跟着白合出了病房,到了医院大门口,韩峻言站下来,“猪儿,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意思?相信你什么?”
“我爸妈知道我回来了,就从上海赶了回来,把唐媛媛叫了过去,把我也叫了回去,在我爸和我谈话的时候,我妈拿走了我的手机,所以,你打来电话时,就被唐媛媛接了。”
白合轻轻地笑了下,“其实,你没有必要告诉我,更没有必要让我相信你什么,我们之间只是朋友而已,这个相信你的权利不是我的,而是将来你妻子的。”
“峻言,放下吧,我和你,这一生没有这个缘分,别再执着了,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就让老天爷安排我,在我爱心萌动的时候,第一个遇见你。”
韩峻言很想告诉白合,舒凡已经背叛了你,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守候他吗?可他不能这样说,此时此刻此景,他不能说。
他唯一能说地就是,“白合,真正的爱是让爱人过轻松快乐的幸福日子,如果你认为我远离你的视线,你就可以轻松和快乐,就像四年前那样,那么我远离你的视线,但我不会放弃爱你,我说过我只爱你一个人,就绝不会再去爱另一个人。”
白合转身就走,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水。
档案科的工作是很轻松,但是白合刚来,还是有些忙碌的,因为她接手的工作,是全局所有职工的档案资料,她必须要熟悉每一份档案放在哪一个位置上,才能在查阅时,快速地准确无误地找出来。
所以中午艾琳叫她出去吃饭,她都没有去,而是和中午不回家的同事一起叫了外卖,在午饭时,她听到了一个让她再次如鲠在喉的消息。
因为,林紫薇也要来档案科了,还是那个副科长的位置,她还没有缓过劲来,下午二点半,林紫薇出现在她面前,满脸柔笑地叫了一声,“白合姐,你好些了吗?”
昨晚上,景立轩下的那份着急、那份心疼、没有遮拦地展现在林紫薇面前,林紫薇的心又一次被钝刀搓着,浸在血水中。
这些年来,他何曾这样对过她,即使自己为他做尽一切,他的心里依旧只有这个女人,现在看来,他的回来,不是因为想念父母,而是因为想念这个女人。
林紫薇知道景立轩和白合的事情,也是在艾琳婚礼当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景立轩抓住林紫薇的手,“猪儿,不要离开我,是我不好,对不起,我结婚后,才知道、才知道,我爱的是你。猪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和韩峻言在一起,猪儿……”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