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桐,我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多留个心而已。江小姐对我说这些,其实也是好意。”阿宽听林梦桐这样说,也自然听得出她的口气里,夹杂着几分隐约的不满。
“江小姐还说了,她只是个人的直觉推断而已。何小姐当时遇到那位高胜寒,她根本无见过真人。只是她觉得,如果第一回他在羞花堂里偶然看到卢先生,就感觉身高外形有些与她曾见过的小照上,有些相同。不过,不相同的地方更多,比如说......”阿宽想了下,这才有些担心地看了下林梦桐的神色。
接着又开口说到:“江小姐说了,她之前在何小姐家看过的那张小照上,是那个高胜寒和何小姐两下依偎,在南京最有名的新天照相馆里拍摄的。是全身照,面容不太看得清楚,只觉得身高和脸型有些与卢先生相似,不过,她后来思量了下,才对我说,最不相似的却是两人身上的那种气度。”
“阿宽哥,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天下之大,找到两个外形上略有相同的人,其实本不足为奇。只是卢新宇的出身,连同他的抱养人你不是打听过了么,他的随身证明也都说明了,卢新宇这个名字是确凿无疑的。何小姐是个值得同情的人,不过,以她当下的精神状态,你觉得是不是她的反应,就一定是见了高胜寒才会有的呢?”
林梦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却是当着阿宽的面,说起了这么多。
不过,可以确定的却是卢新宇的身份,他来羞花堂做事,却是验过他的身份证件的。
虽说是在民国初年,不过这国民身份的相关证件,却也是羞花堂的伙计们,在入职时必须清楚校验的。结合之前阿宽他去圣玛丽那边打听到的消息,甚至这次那家私家侦探社的讯息来说,卢新宇并不存在着,有什么其它的未名身份。
林梦桐心想,就算这江慕云是好意,不过这种事关重要的推论,真的是不能轻易乱说的。她想了下,却是稍稍平复了下心境,这才对阿宽说到:“算了,江小姐总是好心。不过,你刚才也说了,她觉得卢先生和那位高胜寒最不相似之外,是什么?”
她这样问道,心里却有些好奇。江小姐不过是之前看过的一张黑白小照,这民国年间,又哪里有什么清晰度极高的相片,任这江慕云再为聪明眼明,哪里就会看得出什么明显的区别呢?
当然,这话她听了,心下也是安稳了许多。总归不是一个人,区别也自然是有了。
“梦桐,江小姐口里说的那个区别,我读的书不多,不是太懂。也只是大概明白了个意思。”
阿宽想了一会,又说到:“江小姐是说,那位高胜寒先生虽是外表潇洒出众,身量也是高高瘦瘦的那种,不过,从相片上看,整个人有些略带奶油气息,似乎缺少些刚性。说得更为难听直白点,就是一股戏子油滑味道,一看上去,就不那么可靠。却把她的那位好友何小姐,吃得死死的,真是让人不可理喻。她说,卢先生乍看之下,确有相仿,不过气质上完全不是一个类别,却是书卷气极重的斯文人,所以。江小姐一直叮嘱我,只消提醒下你就好,其实根本她也不能确定。”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个推论根本就是江小姐自己想象出的。连何小姐都没有说出什么来。”林梦桐听完,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重新把目光又落到了阿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