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哥,不好意思。我刚才可能有些激动。说得话不妥当。现在想想,无论你也好,江慕云小姐也好,能这样说都是好意。只是,”
林梦桐话说到些,又有些低下声来:“卢先生现在做事这么用心。其实就是为了忘却他那些个不开心的往事。他的伤痕,并不止你看到的那些身体上的.那些伤痕哪怕再深,再痛,也会随意时间而痊愈。他心里那些伤处,却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平静生活才能消退的。”
“梦桐,我明白。卢先生有那样的养父,他从孤儿院被抱养后,可以想象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了。这些个青帮出身的,素来只信拳头,一定是受了极多的委屈了。”
阿宽说到这,也像是有些感同身受,反倒用安慰的口气说话了。
“阿宽哥,你能理解最好。这事,就不用再提了,我们羞花堂,向来用人不论出身高低,所谓有人不疑。阿宽哥,你说的这些,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林梦桐默默地看了下阿宽,口气里却是无尽的信任。
“放心,梦桐。这事只有你我知道,我不会再对他人提及,你处处多留心吧。”阿宽说到这,却也起身准备出去了。
只是在林梦桐主动过来,替他打开门时,他却又不放心地补充了句:“林老板生前说过,做生意和做人一样,最容易看清的和最不容易看清的,其实都是人心。”
“阿宽哥,我一直都记着的,也谢谢你提醒。”阿宽的话,似乎是临时起意的无心之语,这在心细的林梦桐听来,却分明是侧面地提醒自己了。
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直到阿宽下楼之后,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坐下的林梦桐,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和阿宽已经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了。
而过会,就是卢新宇依着账房那边,每日的惯例,给自己送来昨天的流水明细的时间了。她知道,以卢新宇的心思细腻,自己只消有一丝丝异样不安的神色,就能被他看在心里。
所以,当林梦桐的目光落到了那墙壁上金色的自鸣钟时,她却突然心中有个了新的想法,现在反正思绪有些凌乱,坐在这里反倒会越坐越多想。不如干脆下楼,主动去账房那边看看,正好接下来的事,也有要对卢新宇和陈老先生一起交待的。
想到这,林梦桐便唤过秀凤,对她简单说了几句,让她在办公间里看会,自己便独自下了二楼,走到了里面尽头的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