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流不息的大江之上,一叶扁舟逆流而上,已是近开春的时节了,商贾渐渐复兴,只见顺水而下江东的,少见逆流而上荆襄的,这一特例,吸引了正在襄阳城头上巡检的四门中郎将文聘的注意。
文聘立在城头,看着那船似乎有在襄阳靠岸的迹象,唤过身边的副将交代道:“事出有异必有妖,你去寻两个精明点的探哨,盯住那船人,如今天色不早,想必走不多远,一人盯梢一人回报,速去!”
文聘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逆流而上的小船,不由想起不久前自江东传来的消息,说是孙策身故,孙权坐领江东。正在这档口上,有船逆流而上,难不成会是江东来的说客?要知道,孙策在世时,连连犯边,若非江夏黄祖坚壁清野退城固守,怕不是早就兵临襄阳了!若是真是江东来的说客,怕是得速速汇报给大公子刘琦,因为这江东使臣必是来谈和的,刘琦公子刚刚与文聘商议下的方案,便最好秘而不发了。
待到天色渐暗,文聘仍在城防营大帐中看兵书,一名哨探自营外奔来报信,“那小船在城西靠岸,一行四人两男两女,一路奔入城北黄家大宅了!”
文聘放下兵书,示意哨探先退下,心中暗道:这来人直奔黄家,便不是江东使臣喽,但我文聘与黄家也算有些交情,没听闻这黄家在江东有什么亲眷啊?
文聘越想越好奇,便换了身便服,带了两名亲卫,一路来到黄家。
黄家门口的小厮与文聘面熟,忙请入大院,一路小跑的报到厅上,文聘留亲卫在门口,轻车熟路地跟着小厮来到前厅,见黄承彦坐在上首,下面一个俊秀书生一个蒙面壮汉分列下首,两个国色天香仿佛并蒂之莲的女子正与黄家独女黄硕相谈甚欢。
黄承彦见文聘便服前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迎接,“这夜色已深,怎得文将军便服前来,莫非是要讨酒吃?”
文聘哈哈大笑,拱手说道:“你这老夫子眼力不俗,刚刚好点中仲业心头所想!”
黄承彦将文聘引入大厅,见他不住打量座上的两人,连忙拉着文聘的手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刘景升手下四门中郎将文聘,乃是我荆州一等一的豪迈之人,也是黄某的忘年之交!”
文聘朝着眼前这两人拱了拱手,微微示意。
黄承彦站到那两人身旁,略有尴尬地介绍道:“这位蒙面的兄弟叫子竹,前几日家中走水,损了面容,无奈只能以甲敷面。”那子竹站起身,拱了拱手,“见过中郎将,在下这面甲不恭的很,还请见谅!”
文聘微笑着回了个礼,心中却是暗暗吃了一惊,这人身材魁梧,话语间中气十足,料想必是个练家子!
黄承彦指着另一人,吞吞吐吐道:“这位嘛........”
那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学生子瑜,前来荆襄游学,见过中郎将大人!”
文聘微微颔首,看向黄承彦,“老夫子学富五车,这江东之人都要逆水行舟赶来求学,何时得闲,也指点仲业一番?”
“文将军乃是习武之人,老夫子这点学识哪里比得上你的功勋,”黄承彦微微一笑,便要请文聘去往偏厅,“我命人去别处备下酒席,你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文聘嬉笑着随黄承彦过去,回头看向厅上众人,“女眷不喜美酒,何不叫上那两位兄弟一起?”
子竹起身答礼道:“在下创伤未复,近不得那东西,我这兄弟一介书生,便不献丑了!”
文聘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书生一眼,笑骂着与黄承彦去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