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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泽蹲在院墙上,冲额尔图道:“额首领,我记得你说过,只要能跨过这面墙,我就能进内院,现在我进去了,你没意见吧?”
额尔图赶紧与奴仆们一起把军官与大力士隔开,赔笑道:“原本我设置这关的目的只是为了考验郭军师的实力。郭军师果然不负我所望,能一挑蛮族十三名大力士,这样一来我也放心把女儿彻底交给你了,呵呵呵……”
郭泽不再多说,转身跳进内院儿,寻着新娘闺房找去。
“驸马,我们郡主还有些小要求呢,你不能直接进房间去的……”侍女在后面大声喊叫。
“不就是结个婚,何必这么麻烦?一切化繁从简吧。”
郭泽根本不客气,一脚踹开房门。
闺房中,一名身穿红妆嫁衣,戴着盖头的新娘端坐在床前。
新娘见人破门而入,身体微微一颤,急忙从枕头下取出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呵道:“你是谁!”
郭泽眯了眯眼睛,新娘子手中的刀,是那么的眼熟,他走了过去,“在枕头下藏着匕首,这难道是你们蛮族出嫁的习俗?”
新娘却把匕首握得更紧了,“你……难道是新郎?你怎能擅自闯了进来?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你先出去!”
“你的问题若我答不上来,难道你就不嫁了?郡主,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戏码,你好好配合我,我绝不会伤害你。”
郭泽一把握住新娘的手腕,稍使力一捏,匕首从新娘手中跌落。
“你放开——”
不等新娘挣扎,郭泽一把将她抱入胸怀,转身走出房间,
这时,祈翎带着一众军官及时赶来,他见了郭泽怀中的新娘子,大声道:“新娘子到手了,兄弟们,掩护新郎官儿撤退!”
七十多名军官即刻拥成一个圈儿,将郭泽与新娘围入其中,一路送出宅院。
……
“轿子就不用了,郡主应该从小就精通骑术,与我同乘一匹马吧。”
郭泽抱着新娘坐上马背,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抓住缰绳。
新娘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靠着郭泽胸膛,就连离别的泪水也未曾留下。
额尔图与一众送行的侍女却是泣不成声,“我亲爱的女儿,今天你就要远嫁,到了汉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郭军师,请你善待我的女儿,不要因为她非汉族人而对她有偏见……”
“这个你大可放心,郡主既已嫁入汉营,那便是汉族人的媳妇儿,我们不会亏待他的……好了,一来二去天也快黑了,新郎新娘早些拜堂,早些入洞房啊,咱们也能快点儿喝喜酒啊,哈哈哈……”
祈翎与所有军官都上了马,最后招呼了额尔图一声,“额首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额尔图含泪相送:“一定,一定!”
……
正月十五,上元之夜,明月高挂,天官赐福,最最最适合喜结良缘。
郭泽父母都已离世,全军与他最亲的便是祈翎这个过命的兄弟,他没有高堂可拜,也更不可能拜额尔图作“父”。于是,拜高堂,拜天地就免去了,直接跳到最后一个步骤——
“夫妻共饮合卺酒,一辈子天长地久!”
侍女取来两杯酒,分别递给郭泽与新娘子。
合卺酒即是交杯酒,手臂相交如连理枝一般缠绵,象征着永不分离。
二人都犹豫了,谁也没有率先举起酒杯。
一场政治婚姻,没有任何情感支撑,这交杯酒喝下去,真能天长地久么?
毕竟是促进和平的一场婚礼,为人处世一向圆润的郭泽,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
新娘子却被吓得发抖,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至下巴,在下巴倔强了片刻,滴入了酒杯之中……当然了,她才是这场婚姻的最大受害者,她不仅没有嫁给爱情,她还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尊严。
“你如果不想嫁,将这杯酒洒了便是,我不为难你。”郭泽轻叹道。
“可我这么做了,你们会为难我的民族,会为难我的父亲。”新娘子哽咽道。
“嗯……你只是一个女人,你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是你亲口说的。爱丽缇。”
“你怎么知道我是……”
“你的匕首,你的语气,你的体香,以及你性子里那股不屈不挠却无可奈何的倔强。”
“你不是宇文……”
“不是。”
“你是郭泽……”
“是我。”
“可为什么是你……”她脸颊再次滑下两行泪,是激动,是喜悦,是悲情?
郭泽温柔地替她拭去泪花儿,淡淡道:“因为我很温柔,也懂得尊重女人。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嫁给将军,不如嫁给军师。这也你说的。”
“这也是我说的……”
“所以。”
“所以……”
“那么。”
“那么……”
二人同举手中杯,挽手交缠,共同饮下杯中酒。
“礼成!恭喜二位结为夫妻!”
“入洞房!入洞房!入洞房!”
……
郭泽拦腰抱起爱丽缇,在众人的祝福下一步一步走向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