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樽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郑庄公听到汇报之后,怒道:“好贼子,真是好贼子!”
甫假死前的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他私通蔡侯的事实。
如果仅是和公子突勾结,他断不可能说出他应该死的话。
平静下来之后,郑庄公对甫假再无一丝怜悯之意,他原本还对杀甫假还心存愧疚,认为甫假好歹为国出力这么多年,虽然和公子突勾连,但也罪不至死,和蔡侯私通却是有些捕风捉影了。
只是为了给郑忽铺路,他才不得不痛下决心杀掉甫假。
而今看来,甫假是真该杀!
于是乎,郑庄公下令甫假里通外国,畏罪『自杀』,但其家无罪,尽赦之!
这也是无奈之举,甫假好歹是六卿之一,人都已经死了,再将其家族尽数驱逐,甚至是贬为庶民徙边,不免会让其他的士大夫家族产生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虽说郑国此时的非公族势力并不算太强,但也要尽量考虑安抚的问题。
稳定压倒一切嘛!
再说,总不能将所有的权利都交给公族吧,会尾大不掉的!
公族的势力是可以强一些,但是绝对不能脱离控制,郑庄公对此心中有数。
他自己干的不就是小宗欺凌大宗的事嘛!
故此,他怎么可能会对郑国公室中的小宗毫无防备呢?
只不过是郑国公室暂时比较团结,对他的威胁不大,而且他也有许多要借用公室力量的地方,所以,他暂时并未有清除公族力量的想法。
再加上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此时的价值观就是所谓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贸然清除公族势力不但会引起上层统治阶级的反抗,而且还会导致国人的离心离德。
想想一国国君连自家未出五服的支庶兄弟都要排挤抹杀,那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怎么说现在都是春秋初期,西周时期的一些观念取向在此时依旧是主流。
即便是到了战国时期,哪个国家没有几个活跃在政治舞台的公室子弟。
人还是相信自家人多一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
就像后世,每到王朝中期,国家出现弊病的时侯,总有些有志之士提出改革,但是,为什么很多皇帝就是不许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国家已经到了非改不行的地步了吗?
并不是,作为皇帝,他们的想法是,改革并非易事,话说的再漂亮,饼画的再大也不能当饭吃。
一旦改革搞砸了,你们这些提倡改革的拍拍屁股走人了,甚至写文章大骂我这个做皇帝的,还能搏个忧国忧民的好名声。
而我家祖宗留下的基业任由你们败光,我还落得个昏君的名头,最后,烂摊子还得由我来收拾。
这上哪说理去。
自家的东西,指望着别人能爱惜,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说到底,也唯有自家人才能让人感觉放心。
即使是到了大同社会也是一个样。
所谓的人以群分,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