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让人看不到方向。
郑国馆舍中,郑国君臣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鲁侯。
郑庄公本来就已确定明日向鲁侯请辞,两国虽然闹的很不愉快,但身为国君,无论在谈判桌前闹的有多凶,该有的气度,还是要保持的。
所以,不告而别这种有损大国风度的事情,郑庄公断然是不会去做的。
却未料到鲁侯会不请自来。
“鲁侯此来,所为何事?”
相互见礼之后,郑庄公也没什么寒暄,直入主题道。
同时一双眼睛紧盯着鲁侯。
“郑伯贵客,寡人恐有招待不周之处,特来相询!”
鲁桓公被郑庄公盯的有点发虚,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鲁侯却是说笑了,有天使在,寡人何敢称贵?”郑庄公皮笑肉不笑的揶揄道。
鲁桓公尴尬的嘿笑两声,道:“郑伯说笑了,说笑了!”
他总不能说,他刚从虢公那出来,是虢公让他前来和郑国讲条件的吧!
事实上,正如虢公所料,鲁国的智囊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发现鲁国现在的处境真特么尴尬,唯一可选的路就只能追随天子一条路走到黑,除此之外,真没有更好的选择。
若是之前中立,或许还有些退路,现在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原因很简单,本来鲁国就觉得高人一等,不像郑、宋有铁杆的支持者。
鲁国在与郑换地的时候,与郑国结过盟,但盟友关系却不牢固,只不过是以利相合罢了,与齐国也结过盟,却只是面子上的功夫。
与宋国时战时和,与卫蔡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表面上看起来,鲁国的外交搞的有声有『色』,与几个中原大国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但实际上,鲁国就没有一个能实实在在靠得住的盟友,一旦遇战,除非有诸侯出于道义援助鲁国,不然的话,鲁国就只能单打独斗。
唯一一个还算可靠的盟友也就只剩下纪国了,但问题是,与纪国的结盟是为了共同对付齐国,若是与其他国家交战,纪国才不会干这样得罪人的事,纪国自己都自顾不暇,哪会『操』这份闲心。
鲁国与宋国因为淮泗的问题有点小龃龉不假,但对鲁国威胁最大还是齐国。
因为鲁国和宋国在淮泗之上只是想争夺霸权,蚕食其他小国的土地,没有实质上的领土争端,但齐国就不一样了,齐国是想蚕食鲁国的土地。
这孰轻孰重,是个人,只要不傻,都能分清。
所以,对于齐国的盟友郑国,鲁国还是抱着戒惧之心的,相反,对于天子和宋国,鲁国想要得到这两家的支持,至少是在对齐国问题上的支持。
这就是鲁国的利益诉求。
而且来说,鲁国对郑国的某些作为也看不惯。
举个例子,在隐公三年的时候,郑伐卫,请求邾国协助,还和邾国结了盟,到隐公五年的时候,郑国又再次联合邾国伐宋。
邾国在淮泗地区是个大国,而且还和鲁国接壤。
原本两国关系还挺好,因为鲁国是周王室安『插』在东方的一个钉子,在东方的影响力最大,邾国为了生存只能依附鲁国。
自从王室东迁之后,两国关系就开始恶化了,因为邾国上下发现,鲁国竟然开始蚕食他们的领土了。
名分能妥协,土地的问题绝对不能退让,所以鲁邾交恶。
而郑国竟然好死不死的和邾国勾搭上了,这不是相当于在鲁国的后花园里点火吗?
这就好比后世我天朝与南美的一些国家勾勾搭搭,老美能高兴吗?
同样的道理,鲁国要是对郑国没意见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旧恨新仇外加鲁国本身的利益诉求,鲁桓公不最终倒向天子和宋蔡一方,那才是真没天理。
“鲁侯请上座!”郑庄公虽然对鲁桓公的话嗤之以鼻,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保持的。
“郑伯客气,请!”
落座之后,鲁桓公又象征『性』的客气了那么几句,然后话题一转,道明了他的来意。
“寡人此来确实乃是受天使之托!”
郑庄公闻言,脸『色』猛的一沉,道:“虢公所言之事,今日殿堂之上,寡人已经言明,鲁侯若无它事,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