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村老少面面相觑、一脸犹疑。他们怎会相信这个黄『毛』小子的满口胡言?涧石见状,大喝一声,将匕首刺入里正的琵琶骨,满脸凶光,说道:“实不相瞒,我也绝非善类。你们若不跟我走,我先剐了里正,再杀光你们!”
村民仍旧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里正疼痛难支,哑着嗓子喊道:“你们犹豫什么,快去取了镰刀、凶器,跟着这位壮士杀进铭感庄!横竖是死,不如找那帮吐蕃兵拼命!”涧石道:“反正吐蕃兵的尸体就在村里,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是缩在家门等死,还是杀进铭感庄拼出一死,你们的里正用自己的血告诉你们!”
三十男丁有的惊恐不堪,有的大受鼓舞,但更多的是见里正受人挟持、『性』命危急,只得回到屋中,有镰刀的『摸』出镰刀,有铁锹的扛出铁锹,来到村前空地站成阵列。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涧石,眼神里透出怒火。
小雨十分害怕,抓着涧石的袖子,劝他休要鲁莽,又问屿蘅到底怎样了。涧石知道能将这零零散散的村民调集起来实属不易,他唯恐小雨在面前搅了大事、『乱』了军心,便将她推在一边。小雨跌跌撞撞扑在地上,委屈至极,默默忍住泪水。
涧石朗声说道:“我杀那些吐蕃兵,就跟杀鸡一般容易。你们只需跟在身后,听我号令,壮我声威,那些外邦畜生必定不攻自破,永不来犯!”众人见到路边四具吐蕃兵的尸体,又见这位少年着实威武凶狠,都不敢违拗。
里正有个老婆,家里还有个未满十岁的幼子。老婆孩子受到惊吓,拉着里正要回家去。涧石将他们推开,对里正说道:“你速去附近村落,只管敲起铁锅,高声呼喊:‘今夜官军剿灭吐蕃流寇,同去者免租一年,不去者每户捐钱三贯’。”里正愁锁双眉,说道:“这等欺瞒乡党的事情,俺却不做。”涧石道:“你老婆孩儿我都认得。你不去也罢,我回来时,定要取你妻儿『性』命。”里正大骇,慌慌张张提起铁锅,撇开家人,顺着田间路径往邻村而去。
小雨从未见过涧石这般凶恶,扯着他的衣襟说:“石头哥,你为何欺侮乡民,行此等险事?你且冷静,我们捱过今晚就回青州去吧。”涧石仍然不理,挣脱她的双手,拉过里正老婆,面目狰狞说道:“这个女子今夜借宿你家,你要好生款待。有半点闪失,你们全家『性』命不保!”『妇』孺二人不敢抗辩,灰溜溜带着小雨回家。小雨死死拉住涧石,不放他去,被涧石再次推开,险些倒在泥地里。
关内多义士。众乡民受到吐蕃兵的欺侮,本就满腔怒火,如今见到涧石以里正一家三口『性』命相挟持,说是他有计谋尽斩敌军,无不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三十乡民结成军阵,站在村口场圃之上,倒也愿意听侯涧石调遣。
涧石带领三十村民,点起火把,大声鼓噪,阔步向铭感庄进发。才离开村庄,来到田畴之间,对面黑黢黢六骑人马冲杀过来。村民知道那是吐蕃兵,吓得六神无主,丢下器械就往后退。涧石大喝一声:“你等站在原地,看我杀敌!”顺手夺过两把镰刀,右手一挥,一把镰刀飞出。
一名吐蕃兵跑在最前,钢刀一举,将飞来的镰刀击落。谁知涧石左手挥动,另一把镰刀飞到,那名吐蕃兵应对不及,被镰刀刺中胸口,当即落马而死。
那几个吐蕃兵就是回来寻仇的,一见又死了一名同伴,个个悲愤不已,冲杀过来。涧石一回身,又夺过两把镰刀,并不急于抛出。待两名吐蕃兵奔到身前,涧石忽然双臂抖动,两把镰刀如同流星疾驰,扎进二人的咽喉。他们来不及惨叫,即已命丧黄泉。两匹马忽然没了负重,便停下脚步,在田间打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