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司禁!”
副将从帐外闯了进来,火急火燎地说道,“存司禁离开了大营,前往中书省了!”
“他这时候离开做什么?”史修慎慌忙站起身,“他走了几时了?”
“不算太久,估摸着也就三刻。”
“突然出现此等变故,不可不防……”史修慎忧心着,继续说道,“你牵马来,我这便调起一队精锐,前往寝殿大门,商议更番之事!”
“宿卫的兵不知我等目的,真肯与您相调?”
史修慎道:“这个我早已想到。前日本该轮到本官值夜,但我告假未去,叫另一部的人马顶替上了。如今正可以此为辞,与其调换,哪有不从之理?”
副将不禁赞叹:“司禁高瞻远瞩,竟能料人之先,属下佩服!”
二人遂一同出营,从马厩内选了两匹健马,临时点起三十余人的精兵,皆令披甲上马,携弓挎剑,做足了厮杀的准备,便急急驰往禁中。
史修慎掌管的北大营是离着皇帝寝宫最远的,他们自觉走了很长时间,却还未看见宫门的围墙,这让众人心中平添了一丝紧张,都开始把眼睛放向四处,试图从黑夜中认清道路,以防走岔。
“火!”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这一声,把史修慎一惊,他用力勒住马匹,那马却疼得长嘶起来。他一边安抚着马,一边朝前看去,见东掖门上果然起了火势,火光随着冷风飘动,烧得天色血红。
“逆谋已发!”副将拔剑喝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叛军已逼近寝宫,速去救护皇上!”
“如今禁中混乱,我等无令擅入,若不为宿卫所识,误以为叛军同党,岂不要自相残杀?”众人控辔迟疑。
副将急得面皮通红,大喝道:“既要平叛,便顾不上那么多了!撞入大殿,见反抗之人杀了便是!”
“不可如此莽撞!”史修慎按住了副将的肩膀,怒目而视,扯破嗓子喊了一声,“我就问你一句,敌军有几队人马?人数是多少?从哪几道门进去的?这些咱们统统不知道,要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不与友军配合,叛乱还怎么平息!”
副将亦不知如何应对,沉默了片刻,便皱着眉哀叹道:“现在是危急关头,宿卫肯定不敢放我们进宫了,如若不去撞门强闯,还能有什么办法!史司禁,您倒是给个主意!”
史修慎不假思索,应声说道:“这样,你先回营内调援兵过来。我与弟兄们舍下此处,直奔东掖门去。那里毕竟已被攻破,宫门必然洞开,倒可趁乱摸进去,前后夹击,也能避免和友军正面接触。”
副将迅速地点了点头,快马加鞭,沿着原路回大营去了;史修慎则一挥手,向着众人吩咐一声:“我们去!”随后匆匆开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