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壶的喜悦让花沅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也不再有抵触的情绪。
嗷,她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可须臾间,花沅便清醒过来。
这一箭是阁臣大人帮她来着,貌似、也许、可能,同她的天赋无关……
她侧过头,眸光落在他俊逸的身上,带着些许的心虚。
冀漾温柔的凝视过去,回以微笑。
他早就习惯张牙舞爪的她,一时间,乖巧的好似心灵受到了打击般,让人看得心疼。
“我家沅儿不仅聪明,还有悟性,若是稍加培养,定能通文识武,哪怕玩闹事儿,也能成为各中佼佼者!”
“嗯呢!”花沅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耷拉的秀眉立刻上扬,小嘴也咧开,露出大大的笑脸,小表情灿烂极了。
责备贤者,须全得爱惜裁成之意。
若于君子身上,一味吹毛求疵,则为小人者,反极便宜。
而曾经的小丫头在花府,一味地的被挑三拣四,以至于,极为缺少自信心。
她需要来自他人给予的勇气,而他便愿意做那个人。
“冀庶子,这般天底下便没有投不中的壶了,这箭不能算……”
这时人群中的李莹,嗤笑地唤着冀漾的正五品官职,语气中透着嘲讽,似乎她口中的左庶子,是深宅中那类卑贱的庶子般。
然后,那讥讽的声音,尚未落下,便听冀漾,道“这箭是我家沅儿,自己射入壶中的。
但凡眼不瞎,方才就可看到我夫人是在冀某松手后,自行投中壶的。
若仍有不服,便亦可如此效仿,冀某毫无怨言!”
这话说的,李莹都没办法接下去。
真是的,谁还能有那个准头儿……
花沅的心情却很好,在阁臣大人的辅佐下,一连投中七,八只羽箭。
就算到了后面,壶口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冀漾还能带着她,往里扎进去一只羽箭。
二人玩得有来道去,不亦乐乎,却把旁人看得脸色煞白。
尤其花牡,脸上都能阴处水来。
有了花沅珠玉在前,再无人敢玩投壶了,花牡便提议垂钓。
想必那鱼儿总不会如同羽箭一般,再让花沅独占鳌头。
花沅倒是无所谓,挽着冀漾的手,朝着西苑的湖里走去。
西苑多水,比宫后苑的湖要大得多,里面养了无数的大肥鱼,各色各样,环肥燕瘦。
夏日有赏荷宴,冬日有冰嬉,而一到春秋,便成了贵人垂钓的圣地。
宫娥们引路,众人也随着转换阵地。
湖面上吹来的风,夹杂着湿意,比方才冷了不少。
众位娇客都去更衣,花沅不怕冷,但也去加了件斗篷。
冀漾担心她被人算计,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惹得众人暗自唏嘘。
过了会儿,殷霱也赶过来,停在花牡的身边。
可他却一眼就发现娇俏的花沅。
她穿着月牙白的齐腰襦裙,上着霜白色长斗篷,含笑望着冀漾,未曾给他一个眼神。
这让他有些吃味儿。
原本花牡瞧见殷霱过来,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但发现他从一过来,根本没看自己一眼,而是将所有的视线,全部落在花沅身上。
登时,她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