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瞧着满地的尸首,不忍直视的撇过头。
“等等!”她尴尬的假咳,道“咳咳,在交到京兆尹手上之前……是不是应该翻翻袖兜,咳咳……荷包,看看有没有机密文件,或着银票,值钱的物件?”
登时,不要说壬队傻了,就连被挑断腿筋,正悠悠转醒的伍镜,都懵了。
见过杀人越货到的,就是没见过害命后,还顺便劫财的!
还有……那个杀神般的男人,也太听那小丫头的话了吧?
冀漾对小丫头的财迷习以为常,无视众人的惊愕的眼神,淡定的下令,道“都照着夫人的吩咐做。”
“大兄弟们,本郡主来做个示范,昂~”
说着,花沅便对着脚边的尸首翻兜,掏荷包,摸摸有没有夹层,再看看鞋里。
冀漾自然不想让她碰触其他的男子,就算是尸体也不行,于是接替了她手上的活计。
众人瞧着主子那个熟练的姿态,就感觉主子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了。
哎,这般节俭的主子和主母,真是天下少有,不,是绝无仅有,天地间仅此一份!
半个时辰后。
壬水举着钱财,上前道“主子,此次搜出银票和碎银子,共三千八百九十五两二钱。”
冀漾微微颔首,道“交给夫人便好。”
花沅笑眯眯的接过一大摞银票。
随即,左手半握拳,右手拿银票,将银票左下角夹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左手大拇指压住银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银票,无名指在下面将捻出的银票往后弹,捻一张,弹一张。
“嗒……嗒!”动作行云流水,一厚摞银票如幻影般,快速的过了一遍。
花沅迅速挑出几张带着血迹的银票给壬水。
她大义凛然,道“这些给大兄弟们吃酒。”
说着,花沅便把一摞干净的银票仔细折好,收进自己的荷包里。
壬水瞧着女主子熟练的清点银票的动作,再一次看的愣神,不禁再一次赞叹。
难道这是江湖上失传的千手观音?
他用了一刻钟才数好银票,人家女主子不过片刻,便数好了,真是奇才!
七日后,宫后苑。
佳木葱茏,古柏藤萝。
花沅踩着花石子甬路,慢慢走近小湖,蹲下身,深深地望着这一泓碧水。
娇俏的面容,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哀怨。
水面清澈,恬静安谧,不染凡俗。
是那样的绿,绿得像一块玻璃种翡翠般清透,河水清得可以看见水底游动的鱼虾,是那样无忧无虑。
自那日回宫后,阁臣大人处理好琐事,便不辞而别。
他走了……
只留下一封薄信,寥寥数言。
他竟不辞而别,像极了负心汉!
这几日,她的心头犹如被堵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极为不舒服。
可此刻,只要想着冀漾就在此黄河的某一艘船上屡次遇险,便又忍不住替他担心。
他要乘船经过黄河道西岸,赶往黄甫川,解救黎民百姓。
拯救天下苍生……
可唯独连告别,都不同自己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