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说道:“看来他城府很深,他诈死的目的是为了让吐蕃和药仙姑交恶,报复药仙姑,但应该不仅仅只是这样,总觉得来者不善,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
萱宁说道:“我觉得没有那么多曲折,他只是找师傅报仇而已。”
李弘说道:“但愿吧,不过李贤分析得有道理,现在隋人已经输了,他为何还要动作呢?而且是针对我们。”
萱宁也觉得乱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淡淡说道:“我宁可相信,是巧合。”
王孝杰说:“先别猜测了,我们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现在身无分文,去长安还有十日的路程。”
李弘说道:“前面不远处是洛州城,那的洛州牧李奉节为人忠厚,我们有难求助于他,他应该会帮忙的。”
说着大家便往前走,进入洛州城。
到了县衙门处,李弘没有下马,李贤对着县衙门的衙役说道:“麻烦通报洛州牧,太子到此。”
衙役有点惊慌失措,赶紧下跪道:“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这就去通报。”
李弘大笑,李贤他们都笑了。王孝杰笑道:“跟着你们,还威风了一回。”
衙役赶紧跑进去禀报州牧,洛州牧听闻是太子,立刻出来迎接,笑道:“不知太子到此,有失远迎啊。若不嫌弃寒舍,就到府上歇会儿吧。”
李弘笑道:“这次来,确实突然,因为路上遇到盗匪,钱财被盗,只能到州牧这里借点盘缠上路,借宿一晚。”
洛州牧笑道:“小事一桩。太子只管吩咐。不如先住下。来人,给太子他们安排几间房。”
李弘说道:“不必太烦劳,我们明日就启程,此次出来是考察民情,打算尽快回长安。”
洛州牧说道:“既然到这里就多玩几天,你不是考察民情吗?洛州有很多需要考察的。最近有个花灯会,不如大家都去凑凑热闹,不然皇上知道了,还以为我照顾不周呢。”
李弘说道:“这……本来是无妨,但是我有一位朋友要急着赶往长安参加考试。”
洛州牧诧异道:“哦?是这位壮士吧?没事,我给他准备快马和盘缠,他明日即可启程。”
王孝杰抱拳说道:“太子,不如你们多留些时日,我先上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下次有机会再见。”
李弘笑道:“这……那其他几位兄台意下如何?”
李贤说道:“既然州牧好意挽留,我们就再呆几天,考察下民情。让王兄先行吧。”
李弘说道:“两位姑娘呢?多留几日吧?”
萱宁笑道:“既然我是宫女,就听太子的。”
洛州牧说道:“洛州最近牡丹开得正好,姑娘们可以去赏花,街市上也很热闹,买点胭脂水粉不错,洛州的胭脂水粉最有名。”
敏珠突然开心说道:“好啊好啊,我要留下来玩。”
洛州牧说道:“好,那我去安排一下,你们先到府上放行李,然后随意用点点心茶水。这位义士,我给你打点下,明天路上用得着的东西。”
王孝杰笑道:“多谢州牧款待,粗人一个,不讲究。”
两个小童把他们马上的行李卸下,牵着马说道:“大人们,这边走。”
县衙门和州牧家很近,隔了一条街,几步路就到了。
一路上,敏珠看着街上的集市很羡慕说道:“从小到大,我还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萱宁说道:“从小就被关在大漠里习武的小可怜。”
敏珠说道:“也不是一直习武啊,偶尔可以出去逛逛,但是边疆没有中原这么繁华,那边都是大漠戈壁。”
萱宁说道:“我还没见过大漠呢。”
敏珠说道:“下次去啊。”萱宁点点头。
说着,敏珠就拉着萱宁要去逛街,说道:“晚上这里是不是有灯会?我们现在就去逛吧。”
萱宁说道:“先去放行李吧,洗洗再出来吧。”
敏珠说道:“也对,这么脏,不方便见人。”
很快已经到了州牧家。敏珠说道:“州牧家不大啊。”
只见一个后院,一个前厅,后面几条走廊几间房。小童说道:“州牧说因为房间有限,只能给诸位安排三间房。”
李弘笑道:“没事,我们挤挤凑合的。不用为我们费心了。”
王孝杰说道:“正好我明天就走,我睡地上也没事。”
萱宁说道:“我和敏珠睡一间。”
敏珠嘟着嘴说道:“挤挤是没事,但是那州牧说的好听,结果却这样。他还要不要做官了,不看看太子的脸色。”
小童说道:“你们可以看一看,除了前厅,后面这个四方走廊上总共就8间房,州牧和州牧夫人一间,州牧儿子一间,两个女儿分别一间,还有一间堆着杂物,一直没整理很脏。我们下人都不住正堂,住在后院旁边盖的茅草房。所以能腾出三间给各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弘笑道:“没事,真没怪罪你们。”
小童说道:“太子跟我来,你住这间。”
另一个小童说道:“两位姑娘住一间,那位义士和这位爷住一间。”
李贤有点不开心,王孝杰马上说:“反正我明天就走,我今天睡地上。”
李贤立刻说道:“不必了,我们俩睡一晚挺好。”
李弘说道:“不如这样,今晚贤弟和我睡一间。明晚贤弟再睡那间。”
李贤笑道:“不必了,客随主便吧。”
敏珠不满说道:“洛州牧也太小瞧李贤了。好歹都是皇帝的儿子。”
萱宁立刻打住敏珠说道:“我看洛州牧也未必就是这个意思,可能考虑欠周。李贤兄别往心里去。”
李贤笑道:“我怎么会计较这个呢?”
大家各自到自己房间里去放行李。李贤放完行李,正想去和李弘说几句话,不巧看到他房间门半开,里面放着各种古董玉器,红木雕刻的床、笔墨纸砚俱全,墙上挂着古画,窗户也是纱做的。而李贤的房间却像一间空房,除了积灰的桌子椅子,一张破床,没有别的东西,窗户还有点漏风。
只听小童和李弘说:“太子,这是州牧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您住,请您随意。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晚上记得到前厅用膳。”
李弘点点头笑道:“你们州牧太客气了。”
小童说道:“应该的,州牧还说如果喜欢的东西只管拿走。”
李弘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小童说道:“有什么?您是太子啊,只要以后多关照洛州,我们就很感激了。对了,州牧吩咐我给您这熏上最好的洛州香。”
李弘闻了闻说道:“气味好独特,仿佛闻一闻就想睡觉。这是什么香?”
小童说道:“这是用牡丹花、檀香做的檀香,气味独特,还有助于睡眠。如果您喜欢我准备些让您带回长安。”
李弘说道:“哦也好,那你给我准备点,我带回去给父皇母后他们试试。”
李贤看小童走出来了,就闪开了。他有点失落。不过他想:“作为兄弟,注定要经历这种手足相残的景象。不过,我绝不会嫉妒兄长、伤害兄长,不会和他反目成仇。因为没有什么比亲情重要。”
李贤笑了笑:“我只想以后当个王爷,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治理好自己的州府。”
敏珠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说道:“惆怅什么呢?”又变成笑脸说道:“哦,心理不平衡。唉那州牧也真是的,你们都是皇上的儿子,何必区别对待呢?更何况你还是小儿子,应该更疼你才对啊。”
李贤笑道:“现在是差不多,但是等父皇驾崩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这就是皇家的悲哀,我也想趁现在多享受一下兄弟之情。”
敏珠说道:“只能怪自己晚一步出生了。”
李贤说道:“当皇帝就一定很好吗?我不这么看,如果你真的为百姓着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州牧也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不一定得是皇帝。有时候皇帝反而因为公务缠身,麻痹了双眼,忽略了百姓。”
敏珠说道:“你才是真正一心为民的人,只可惜你们都没机会……”
李贤疑惑说道:“什么机会?”
敏珠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说道:“没什么,我是说,你们现在都还不是皇帝啊,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接着,她又爽朗地说道:“如果我是你父皇,我一定让你继位,我觉得你是几位候选人里最出色的,爱民心切、勤奋上进、而且大度有睿智。不像有些人缺乏文化修养,一心习武,而且过于单纯、容易钻牛角尖,还有两个,一个无能,一个弱懦。”
李贤诧异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兄弟呢?太草率了。而还直呼我大名,不过你没进过宫,怎么能了解得这么清楚?”
敏珠心想:“糟了,对啊我还没进宫呢,怎么能把历史书上的东西搬出来。”敏珠立刻说道:“啊,啊,我是听我父皇说的啊。”
李贤说道:“你父皇对大唐了如指掌啊,连皇室后人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敏珠说道:“当然啦,要和大唐打好关系,眼光当然要长远点啦。我爹说,最看好你,希望以后和你合作。”
李贤笑了说道:“谢谢。我也希望大唐和边疆能和平共处,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接着他双手放在背后,踱到门口,看着大好河山,说道:“刚才我也说了,不在于官位多高,只要一心向民,为百姓考虑,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可以为国家安定做出贡献。”
敏珠眼睛里看到的李贤似乎更高大,全身释放着光芒。
李贤突然看到州牧从远处走来,示意敏珠和自己躲在旁边看,敏珠觉得奇怪但也跟着躲起来。
洛州牧走进了李弘的房间,李贤走到窗边偷听。州牧说道:“太子,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李弘说道:“州牧太费心了,怎么好意思呢?我的贤弟住得怎样?”
州牧说道:“您放心,他那边和这里差不多,只是他今晚要和那位义士挤一挤。不过明天就好了。”
李弘说道:“是吗?那就好。”
州牧坏笑一下说道:“太子好像和李贤皇子的关系很好啊?”
李弘说道:“平时我们一起念书,一起出游打猎,有事相互照顾,感情当然好了。”
州牧笑道:“但是毕竟只能是一个人能当皇上,将来如果你做了皇上,他只是王爷,难道就不怕他心生嫉妒要害你吗?或许,他从现在就开始密谋如何把你从太子之位拉下来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弘说道:“我相信贤弟。他一心只是想辅佐我,治理好大唐江山。”
州牧说道:“笑里藏刀谁又知道呢?再说,就算李贤皇子真的一心向着你,背后的势利集团未必肯啊,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说不定正悄悄密谋部署呢,皇子也是身不由己,他总不能看着那么多人对他的期望付诸东流吧。”
李弘说道:“不要妄加猜测。”
州牧说道:“你当了太子,以为自己地位稳固,就放松了警惕,不知道很多人在眼皮底下的小动作。他们可能正在笼络各方财团开始,将富裕州府的掌权者收归其盟下。听说有几个州府已经是李贤皇子那一派的了。”
李弘说道:“不会吧,那你又算那一派呢?”
州牧说道:“说实话,洛州确实大,但是他们还没来笼络。估计怕太明显了,遭人察觉。”
这时,李贤已经听得非常生气,不自觉地锤了一下窗户,州牧听到了动静说道:“谁?”
李贤也不躲了,径直打开门走进去,对着州牧大吼道:“你怠慢我也就算了,我也没计较,你竟然挑拨离间我们兄弟感情,这忍无可忍。”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把手柄上镶嵌着钻石的闪亮的小刀,向着州牧的脖子刺去,想要架住他的脖子。
李弘说道:“贤弟别激动。”一手抓住了李贤的衣袖。
洛州牧惊慌失措,李贤喘着粗气,在李弘阻挠下,慢慢心平气和下来,展现出自己的气度说道:“不和你这种人计较,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说我坏话。”说完,李贤瞪了州牧一眼又看了看李弘,就愤愤离开,走到门口看见敏珠吃惊的表情,他也不作解释,继续往前走,回到自己房间。
李弘扶起州牧说道:“你没事吧?”
州牧说道:“没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