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说道:“以后你就不要说挑拨离间的话了。”
州牧冷笑道:“据我所知,李贤皇子向来温文尔雅,为什么今天特别激动呢?说明我刚才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怕计划功亏一篑。”
李弘说道:“你刚才的话确实太伤他了。”
州牧说道:“我认识李贤皇子那把剑,是削铁如泥的上方宝剑。”
李弘说道:“贤弟平时确实习武,但想不到会随身携带一把剑。”
州牧说道:“那把剑是西域进贡的,世上没有第二把。皇上能把这把刀赐给他,说明皇上对他期望很大,希望他不仅精通文理,还要熟谙武艺,为将来维护江山社稷的稳定奠定基础。说不定他习武就是为了赶超你,而且每天都在偷偷练功,不然怎么会随身带剑呢。”
李弘迟疑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解释。
州牧说道:“你想想这次来民间考察,李贤皇子有没有特殊举动。”
李弘说道:“我们一同考察,只是他比我勤快些,大部分考察资料都是他记录的。”
州牧说道:“说不定他记录了两份,自己的那份特别出彩,而给你的那份就逊色多了。”
李弘诧异道:“不可能吧。”
州牧说道:“何不把你保存在他那的记录本拿来看看,有没有少页?”
李弘半信半疑,心神不宁,连州牧走了,都没有察觉,半天才回过神来。
晚上,李弘、李贤、王孝杰、萱宁、敏珠都在大厅里吃饭,州牧却没有露面。
小童突然走过来,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州牧有公事要处理,麻烦各位随意吃点便饭,饭后可以到街上看夜市。”说完小童出去了,把门关上了。
萱宁说道:“这州牧真奇怪,刚才还说要帮我们打点一切,结果自己人都不露面。”
敏珠说道:“你不知道刚才李贤和州牧吵了一架,州牧怕是不敢露面了,你没看到州牧刚才那害怕样。”
萱宁吃惊道:“出什么事了?”
敏珠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州牧挑拨他们俩的关系。”
萱宁说道:“挑拨太子和李贤?我刚来这里就觉得怪怪的,怕是我们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
王孝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留下来观察一下,至少能出一份力。”
李弘还对刚才州牧的话耿耿于怀,便说道:“那不会吧,州牧只是说话比较直。再说他也没有危害我们的本事和动机。”
李贤说道:“哥,不要听别人乱说,我觉得我们真有可能正在走入什么圈套。”
敏珠说道:“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小心为妙。”
萱宁说道:“总觉得这里气氛怪怪的,吃个饭还关门。”
李弘说道:“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心里有鬼。”
敏珠说道:“太子,你怎么能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兄弟呢。”
李弘被说的,有点面红耳赤,说道:“我只是客观评论。”
李贤说道:“那你就是相信他的话了?我太失望了。”李贤说着就放下筷子,出去了。
敏珠要去追,但是被萱宁拉住了,萱宁说道:“别追了,让他冷静一下。不如我们等会出去逛街市,顺便观察下周围的情况。”
敏珠说道:“也好。”
李弘说道:“你们去吧,孝杰也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孝杰说道:“没啥可逛的,我还是留下来保护太子吧。”
敏珠说道:“那我们俩出去了。”李弘点点头。
李弘对王孝杰说道:“让我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王孝杰说道:“说实话,李贤的房间真的很简陋,这狗州牧也真够区别对待的。所以你也别怪李贤会不高兴。”
李弘说道:“唉,原来这样,州牧还说他给贤弟准备了不错的房间。”
王孝杰说道:“这州牧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们那房间除了桌子凳子,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没事,反正就几晚上,将就将就也行,可是那州牧这么冷眼相对,实在看不过去。”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李贤的房间前,推开门,李贤果然不在里面。李弘惊讶说道:“贤弟没回房。”
王孝杰镇定说道:“估计闷得慌,到外面散步去了。不用担心,我等会就去找他。”
李弘说道:“那麻烦你去看看,千万别让他遭人暗算了。”
王孝杰说道:“嗯,我知道了。”说完王孝杰就朝外面走去,要去找李贤。
李弘在李贤房间里看了看,叹气道:“州牧为何要这样做呢?”
他突然想起了州牧的话,心想:“看看他的记录是不是如州牧所说做了两份?”
李弘在李贤的包裹里翻看,发现了那本民间调查录,翻开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翻到后面时发现有一段文字脱节了,似乎少了一段重要文字,他仔细回过头再看了一遍访谈录,果然有撕掉几页的痕迹。
他突然有点担心,仔细回味州牧的话,不寒颤栗。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李贤会做这样的事情。
李弘走出房间,走向前厅,看到王孝杰正拖着一个人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地走进来,说道:“不好了,州牧被杀了。”
李弘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李贤做的,但他没问出口,只是惊慌失措地说道:“还有救吗?”
王孝杰说道:“我刚才打算外出找寻李贤皇子,结果刚出门口就看到树林那边有个人影,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州牧被一把剑插死倒在树边。好像血都流干了。估计没救了。”
李弘俯身用手指摸了摸州牧的呼吸,已经没气了。李弘看到州牧胸口上的剑吓了一跳,惊慌呆坐在地上。王孝杰说道:“怎么了?”
李弘说道:“我认得这把剑……这是贤弟的。”
王孝杰也傻了眼,但是立刻说道:“不可能的,李贤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
李弘说道:“但是他今天在我房里差点就要杀了州牧。幸好我阻拦。”
王孝杰说道:“就因为州牧挑拨你们的关系?”
李弘说道:“是啊,贤弟很重感情,自然会意气用事。”
王孝杰说道:“不如我们先去查探一下情况。”
李弘点点头。两人走到了刚才发现尸体的那棵树下,只见有一条血迹,他们顺着血迹发现血迹是从远处某个地方过来的。王孝杰说道:“很明显,尸体被移动过,应该是在别处被杀,然后移动到树林里的。”
李弘说道:“事不宜迟,赶紧顺着血迹找过去。”两人跟着血迹走着走着,走到了洛州府的后门,李弘说道:“刚才小童不是说州牧在办事吗?难道是在办事的地方被杀的。”
于是他们俩赶紧走到州牧办事的地方,发现里面果然有一摊血迹在地上,而且血迹旁边有两个小童倒在地上。
王孝杰和李弘赶紧过去,一个人扶一个,看看他们有没有气。只见一个小童已经没气了,李弘摸了摸另一个小童的呼吸,惊喜道:“这个人还有点气,看能不能救活。”
王孝杰说道:“我试试。”王孝杰使劲锤了锤小童的胸口,小童有点反应,然后王孝杰立刻运功输入真气给小童,小童渐渐复苏过来。小童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李弘立刻惊慌,想要起身感谢,李弘按住他说道:“不必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童气喘吁吁说道:“李贤突然怒气冲冲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对我们行刺,我被刺了一剑就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州牧呢?”
李弘难过叹气说道:“州牧死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小童惊慌说道:“听州牧说,他下午和李贤发生了争执,没想到这么严重,竟然惹来杀身之祸。想必因为州牧说李贤想和太子争皇位,李贤心虚了,就迁怒于州牧吧。”
王孝杰说道:“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扶你回去疗伤吧。”
王孝杰说着背起小童往州牧的府上走。李弘看到小童背后果然有一片很大的血迹,李弘说道:“刀口很深吧?”
回到州牧府上,王孝杰立刻为小童运功疗伤。李弘一直踱着脚步来回走,说道:“李贤也不回来认个错,一走了之,想逃到那里去啊。”
这时,萱宁和敏珠回来了,敏珠刚进门,没注意到太子凝重的脸,开心地说道:“街上可热闹了,我们买了好多东西。”萱宁使了个眼色,敏珠才发觉府上的小童竟然血淋淋的。
萱宁问道:“怎么回事?”
李弘说道:“我们在门口树林发现了州牧的尸体,身上插着贤弟的剑。”敏珠看了看那把刀,傻了眼说道:“我认得这把剑。”
李弘说道:“我们顺着州牧的血迹发现州牧是在洛州府被杀的,而且两个小童一个死一个伤,而贤弟却不见踪影。”
敏珠激动说道:“所以怀疑是李贤杀了他们?怎么可能,他可是皇子,犯不着和这帮人计较。”
萱宁说道:“敏珠别激动。”
李弘气愤说道:“我也希望贤弟不是凶手,可是小童说确实是贤弟所为。我也很想当面问清楚,可他偏偏畏罪潜逃了。”
敏珠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信。我要去把他找回来。”说着敏珠到后院去牵马,萱宁想拦没拦住。萱宁看着李弘说道:“怎么办?”
李弘说道:“让她去吧。总得有人去找贤弟。”
这时,王孝杰已经救活了小童,小童起身道谢,王孝杰说道:“你还需要进一步修养。”王孝杰又对着李弘说道:“我去追敏珠。不用担心。”说着王孝杰就出去了。
萱宁看了看小童的后背,突然有所疑惑,问道:“你刚才后背被刺了一剑?”小童点点头:“幸好义士相救,伤口愈合差不多了。”
萱宁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小童低头道谢走出了前厅。
萱宁走到州牧身边看了看那把剑,说道:“这真是李贤的剑?”
李弘说道:“是啊。下午贤弟和州牧争执的时候,拿出的就是这把剑。敏珠也认得。”
萱宁说道:“但是我也不信李贤会这么冲动,而且以他的为人,即使杀了州牧也不可能伤及无辜。怎么可能杀害小童呢?”
李弘说道:“怎么不可能?他为了掩盖真相、杀人灭口啊。”
萱宁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小童后背的刀口,好像很大,但是这把刀很细很锋利。”
李弘说道:“你的意思是州牧是被别人所杀,然后嫁祸给了贤弟?那人作案还用两把剑,不嫌累啊?”
萱宁说道:“因为作案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小童。”
李弘笑道:“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害自己。”
萱宁说道:“他先用李贤的剑刺死了州牧和另一个小童,把州牧拖到了树林,而后再回到洛州府,因为李贤的剑已经插在州牧身上了,他只能用别的刀刺了自己后背。”
李弘说道:“似乎有道理,但是小童有什么动机呢?他和我们无冤无仇,干嘛要嫁祸李贤。”
萱宁说道:“可能受人指使。现在李贤很危险,不知道他是被他们杀了还是弄晕后藏起来了,不然他们也抢不了他的剑作案。”
李弘焦急道:“那他们会把李贤弄到哪里去呢?”
萱宁说道:“现在只有找到李贤才能真相大白。这个州牧一死,明天可能会有新州牧上任判案,到时候肯定把矛头指向李贤。无论他现在人是死是活,都在劫难逃了。”
李弘说道:“那么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杀贤弟?贤弟的仇人是谁呢?我还是飞鸽传书到皇上那,请他们来救。”
萱宁说道:“来不及了,等皇上下令,他们早就先斩后奏了。不如我们就来以硬的,把李贤救下来再说。”
李弘说道:“也好。不过如果你的判断是错的呢,凶手就是贤弟呢。”
萱宁说道:“你说什么啊?你昏了?”
李弘说道:“白天州牧说贤弟想和我争未来的皇位,贤弟听到了,一生气就差点要杀州牧,被我拦住了,于是晚上他就动手了,也不是没可能?”
萱宁说道:“你怎么能怀疑他呢?这是敌人的计谋啊。”
李弘说道:“有件事我没有想通,我们俩一起探访民情,他负责记录,他自己的那本做得完美无缺,而帮我记录的那本却故意撕掉了几页,这不是明显想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