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知道是莲儿诡计,瞪了莲儿一眼,只听房里传来太子的惊叫声:“你是谁?”
若梦跪拜门口说道:“太子可需要帮忙?”太子谨慎说道:“快进来,别惊动太多人。”
若梦破门而入,偏过头不看太子,说道:“太子不好意思冒犯了。”
太子说道:“不要紧,你过来。”
若梦小心翼翼又快步走到太子床前,只见太子衣衫不整用棉被裹住自己,旁边有一个棉被里装着一个女子,似乎晕了,若梦把棉被打开,露出女子的脸部,仔细看了这女子并不是萱宁,样貌清丽、惹人怜爱,看起来有几分贵族气质,身着绫罗绸缎琉璃裙,看衣着打扮感觉不是一般宫女。
若梦轻声说道:“太子可认得她?”
太子说道:“未曾见过,宫中女子太多,我也不是个个都认得。”
若梦说道:“太子,我先把她扶到我房间去,您继续休息吧,就当不知道此事,我自会处理。”
太子点点头,若梦扶着女子吹熄蜡烛,悄悄走出太子房间。
若梦扶着女子往自己房间走,女子慢慢苏醒。
这时萱宁闻讯赶来,到太子房前,被陈公公拦住。萱宁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陈公公说道:“幸好若梦姑娘赶来,已经把女子带走了。”
萱宁急忙赶去若梦房间,若梦开门见是萱宁,赶紧拉过她说道:“这个女子莫名其妙出现在太子房里,现在我得赶紧把她弄走,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又会说太子不务正业。”
萱宁点点头,此时,女子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若梦和萱宁,她摸了摸头,弱弱地说道:“我好像被人打晕了。这是什么地方?”
若梦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宫女若梦。你刚才竟然出现在太子房里。”
女子大吃一惊说道:“啊?”女子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还都完整,松了口气说道:“今晚的事有几人知道?”
若梦说道:“看你这么慌张,莫非你是妃嫔?”
女子说道:“不错,我是才人武心儿,今晚武后在大明宫召见我,可是一出门就被人打晕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若梦惊讶说道:“你就是武后的侄女?”心儿点点头。
若梦说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之前只是安上强奸宫女的罪名,现在若是安上强奸妃嫔的罪名,而且对象还是武后侄女,情节可就严重了。”
萱宁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韦莲儿。”若梦吃惊看着萱宁。
萱宁说道:“记不记得上次莲儿献身太子未遂,于是怀恨在心想报复我,本来今晚是把我扔在太子房里的,可是不巧,我今天没去大明宫,所以就误抓了这位才人。”
萱宁看到武心儿腰间的白玉,恍然大悟,说道:“是这个白玉,一定是韦莲儿和别人说戴白玉的人就是唐萱宁,所以才……莲儿以为只有我有白玉,殊不知宫中宠妃都得到过皇上的白玉。”
萱宁心想:今晚玉莺突然叫我去研究药方,难道是她有意救我?
此时玉莺正在门外偷看,偷笑道:傻子,要不是我出手,今晚说不清的就是你了。
原来昨天,韦莲儿和太监谈话时,玉莺正好路过,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便飞鸽传书给萱宁,约她今晚药膳房见,有药方相告。
若梦说道:“幸好莲儿被陈公公控制了,如果宣扬出去,恐怕太子凶多吉少。”
萱宁说道:“而且最近皇上身体欠佳,若是再被这事烦扰恐怕病情加重。”
若梦说道:“现在顾不得皇上了,救太子要紧。”
心儿说道:“就算我说出实情,恐怕也百口莫辩。毕竟刚才好多人都看见我出现在太子房里。打晕我的那个人,我也不记得了。”
若梦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封锁消息,防止莲儿到处乱说。才人你也要三缄其口。”
武心儿点点头。若梦说道:“你们先在这静静呆着,不要出声,我出去一下。”
若梦打开房门,入夜三更天,月黑风高,她走到太子房外的公公旁边说道:“陈公公,今晚的事一定要封锁消息,不能惊动皇上,如果问起来,你们就一口咬定没有看见太子房中有女子,另外看紧那个韦莲儿,不要让她乱说,最好让她永远闭嘴。”
陈公公点头说道:“是,明白,我这就去给韦莲儿一点颜色瞧瞧。”
陈公公用犀利的眼神瞪了韦莲儿一眼,给旁边小太监们使了眼色,韦莲儿知道情形不妙正要大喊大叫,小太监们就把韦莲儿的嘴用一块布堵上又把她的眼睛蒙上,韦莲儿奋力挣扎、摇头晃脑,被一群人连拖带拽地带到一间小黑屋。
一扇冰冷的铁门打开,里面充斥着阴森恐怖,仿佛阴霾密布重重压在她头顶上,她被陈公公用力一推,倒在潮湿阴冷的地上,她伸手触到一些粘乎乎的东西,看不清。
这时随从点亮了烛光,眼罩也被陈公公拿掉了,借着微弱的烛光,她能看清地上隐约几滩血迹,韦莲儿吓得瑟瑟发抖。
铁门关上了,碰一声仿佛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刺在她心上,陈公公把她嘴上的布拿掉,莲儿大呼小叫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朝中要臣,我现在是武后的贴身宫女。”
陈公公冷笑道:“狐假虎威也该到头了,现在是在弘道宫,不在蓬莱殿。山高皇帝远,看你往哪儿跑。”
韦莲儿见势马上叩拜在陈公公脚边,抱着陈公公大腿说道:“公公,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我有的是钱,实在不行,我这身子……”
陈公公没好气踢开她,说道:“奴才受不起,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韦莲儿颤栗地看了看四周,马上害怕地低下头说道:“莫非是专治宫女的刑训室?”
陈公公冷笑道:“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错,这还有个外号叫剜心冥。”
韦莲儿吓得全身发抖已经不能动弹,说道:“公公想怎样?”
陈公公说道:“看到地上的血迹没?这里一天要行刑好多不听话的奴才,这不,血迹都没来得及清理,关键是在这里动刑神不知鬼不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的父亲、武后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更不会来救你。你有没有听到流水声?”
韦莲儿吓了一跳说道:“是啊,为什么?”
陈公公说道:“为什么刚才来时要给你蒙上眼罩,因为这个地方极端隐蔽,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皇宫一处偏山的底下,这是一个地下室,水就在我们头上流淌。死在这也算是就地掩埋了。到时候,我们就编个理由,说你暴毙了,神不知鬼不觉。”
韦莲儿吓得不能动弹,陈公公继续说道:“这里什么工具都有,什么挖肚肠、下油锅、挖心挖肝,随便你挑。”
韦莲儿差点没吐出来,跪地求饶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出去我一定重谢你。”
陈公公冷笑道:“上面交代要你死,我哪敢放啊?”
韦莲儿赔笑说道:“既然这里神不知鬼不觉,你就当我死了,随便找个尸体替代我吧。求求您了。”
陈公公叹气说道:“唉,不是不可以,但是隔墙有耳,谁能保证你出去不乱说啊?”
韦莲儿紧张地说道:“我发誓一定不泄露今天之事,否则……否则我不得好死。”又赔笑道:“再说你给我胆子我也不敢说啊,我如果说了,公公不就又把我带来这剜心了。”
陈公公说道:“但是活人总是不让人放心啊。”说完,公公示意旁边人拿来刑具,韦莲儿已经被吊了起来,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陈公公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伺候别人,那就给你个宫刑吧。”陈公公拿起一个木马,上面还带着血迹,韦莲儿吓得惊叫,手脚乱动,随从强行把韦莲儿往上面放。
这时,突然铁门开了,陈公公谨慎地自言自语道:“什么人,这么晚还来这里?”
陈公公走出去发现是蔡公公,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什么风把蔡公公您吹来了?”
蔡公公嚣张说道:“武后今儿来看看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故人。”
陈公公纳闷道:“这王皇后和萧淑妃不是诛九族了?还有故人?”
蔡公公冷笑道:“你有所不知,萧淑妃的亲眷并未诛九族,萧淑妃的女儿还关在冷宫,但是武后不会让她那么好受的,定期安排她来此受刑。”
陈公公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心想:果然最毒妇人心。
只见侍卫带着两个样貌清秀但憔悴瘦弱的女子,虽然粗布烂衣却也十分惹人怜爱,她们用含着泪水的委屈的眼神看着周围,陈公公知道这就是萧淑妃的两个女儿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
陈公公不敢多言,只能同情地望着两位公主慢慢走进来,陈公公知道宫中从来没有怜悯只有成王败寇,听说武后经常秘密折磨两位公主,用一种表面没有伤痕却身心俱疲的酷刑。
陈公公也自知和蔡公公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随后一股香艳之风吹过,陈公公知道武后来了,赶紧下跪等待。只见武后衣着华丽,慢慢踱步进来,却也不忌讳这里的阴森血腥。
武后看见陈公公便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公公先磕头,然后说道:“回武后的话,奴才是在此处置一个奴婢。”
武后打量了四周说道:“谁啊,这么不当心。”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大叫道:“武后救命啊。救命啊。”
武后向里面望去,只见莲儿被吊在半空,武后惊讶说道:“韦莲儿?”
武后生气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好大胆子,你可知道韦莲儿是我的宫女吗?”
陈公公赶紧跪地叩拜说道:“奴才罪该万死,不知莲儿是武后的人。奴才这就放了她。”
武后又问道:“她犯了什么事?”
陈公公转了转眼珠说道:“她偷了奴才的银两。”
武后说道:“不就几个银两嘛,犯得着吗?放了她。”
陈公公说道:“是。”说完就放了韦莲儿,韦莲儿没好气地瞪了陈公公一眼,说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武后说道:“陈公公,这没你的事了,你走吧。”说完挥一挥拂袖,陈公公叩头后,说道:“是,奴才告退。”
陈公公走后,武后问韦莲儿:“你这个狗奴才,到底犯了什么事?如果有伤风雅,我也不饶你。刚才只是看不惯别人处置我的人,才救你的。”
韦莲儿跪地求饶说道:“奴婢该死,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武后说道:“哦?什么事?”
韦莲儿神秘兮兮地说道:“武后不知,唐萱宁是个贱货,整天想着勾引皇子,和李贤皇子不清不楚,这边又趁着夜黑风高爬到太子床上,却被我撞见,太子怕有伤风雅就让人杀我灭口,幸好武后及时赶到。”
武后生气道:“岂有此理?太子竟然私下偷人,不对,太子整日闭关念书,不像这种人。”
韦莲儿说道:“是啊,太子是不情愿的,太子怎么可能看上唐萱宁那种货色,是唐萱宁给太子喝了春药。”
武后生气说道:“后宫真是无法无天了。难怪皇上对唐萱宁都宠爱有加,她真是有两下子。”
韦莲儿假装难过,说道:“莲儿有罪。”又赶紧跪拜在地。
武后说道:“你有什么罪?”
莲儿边哭边说:“莲儿说了有损太子的话,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肯定对太子不利,请武后放心,奴婢一定不乱说。”
武后说道:“其实给太子点教训,也是好事。”
莲儿讶异地看着武后,心想:为什么总觉得武后不喜欢太子?莫非太子不是武后亲生的?
武后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就算宣扬出去,我也不会怪你。只能怪太子自己不当心。”
莲儿小心翼翼站起来,越来越费解,说道:“是。”
话说,若梦回到房间,只见心儿还有点昏昏沉沉,还没有完全恢复,萱宁拿出自己平时给皇上调制的熏香放在香炉里点燃,心儿闻了以后,有点清醒了,说道:“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萱宁说道:“这是混合香,我调制的,你觉得怎样?”
心儿笑道:“很舒服,能给我些吗?我带回去点。”
萱宁点点头,把腰间的一包熏香粉都给了武心儿。若梦走过来笑道:“武才人,舒服点的话奴婢送您回去。”
武心儿仔细打量若梦,惊讶道:“你是若梦?”
若梦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心儿笑道:“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你都变成美女了。”
若梦仔细打量心儿,突然想起来了,说道:“你就是我小时候入宫时一起玩耍的好朋友心儿,那时候你还是个宫女。”
心儿说道:“你终于记起来了,那时候你跟着王皇后入宫游玩,不想在御花园遇见了我,如果你遇见的是皇上说不定如今已经……真是可惜了你生得如此动人。”
若梦笑道:“心儿不要说笑,其实我一点都不羡慕宫中荣华富贵,宫中繁华如浮云,随时就会烟消云散。只是如果我能得宠或许能救得了王皇后。”
心儿悲伤道:“一切都是天意,算了都过去了。”
若梦说道:“那你不会去告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