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吻落在女人的脖颈,顺着纤长柔美的线条一路向下,越过高山,爬过平原,抵达幽闭的深谷,惊得女人一个哆嗦睁开了眼。
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难受得紧,像千万条小虫在爬。
向来不喜欢黏腻潮湿的感觉,可这一刻,却喜爱得紧。
静静地享受着美妙的滋味,重又缓缓闭上眼,屏住呼吸,尹寂夏的翘tun忍不住来回扭动,迎合着他,等待着神圣时刻的来临。
傅莫骞,我准备好了,做你的女人,我愿意。
傅莫骞的瞳仁一缩,刚想直捣黄龙,急促的门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的令符,吓了他们一大跳。
“会是谁?”尹寂夏下意识地抱着他,有些惊恐地盯着门的方向。
“没事,我去看看。”傅莫骞抓过浴袍披上,又拿被子帮尹寂夏盖好,黢黑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爽。
他的这处公寓很少有人知道,这么晚了,来的又会是谁?
门一打开,傅莫骞刚想发飙,看着简初晨略微汗湿的脸上满脸焦急,不禁皱了皱眉,“初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傅总,Wilson先生进医院了,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我已经安排好了航线,飞机在天台等着,马上送您去机场。”
“什么?”傅莫骞一愣,白天跟他视频会议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
紧紧攥了攥拳,傅莫骞的眉心蹙起了高高低低的小山,“知道了,马上来。”
老师,计划才刚刚开始,你千万不能有事。
主卧里,尹寂夏套了条睡裙,站在半掩的房门后探头探脑往外瞧,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极了心怀不轨的小偷,逗得傅莫骞忍不住呵呵一乐,“快出来,搞得跟做贼似的。”
尹寂夏扁扁嘴,这个男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其实,她是怕有人登门造访,看到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同居也不是什么理直气壮,光耀门楣的事,何况傅莫骞看上的还是她,一个单亲妈妈。
想要安静地躲在房里,可又忍不住好奇,这个点,来的会是谁呢?
终归还是没能抑制住心里疯狂长草的疑问,尹寂夏把门开了个小缝,想偷瞄一眼就好,结果没看到来人,门也不自觉越开越大,从小缝变成了半遮半掩,被傅莫骞逮了个正着。
“谁是贼啊,有见过那么漂亮的贼吗?”竟敢说她是贼,尹寂夏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傅莫骞在沙发上坐下,拉着她的手把她抱到大腿上,讪笑着赔礼道歉,“好嘛好嘛,是我失言,我才是贼,是占了美女便宜的偷心贼!”边说,便拿指尖在尹寂夏胸口画着圈,掌心又毫不含糊地覆在了绵软之上。
“讨厌!”尹寂夏一把拍去了他的大手,耳根泛出了点点的粉红。
这样千娇百媚的小女人叫傅莫骞半点挪不开眼,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谁啊,有急事吗?”
“嗯,是有点急,我要去趟美国,一会儿就走。”
“啊?”尹寂夏挣脱温暖的怀抱坐直了起来,眸子里分明就是惊讶,失望和不舍,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一抹柔软的浅笑掩住了刚才的所有情绪,在男人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去多久,我替你收拾行李。”
他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像工薪阶层的普通百姓那样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围着锅沿儿转。自己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替他操持好这个家,不给他添乱。
女人的乖巧懂事落在男人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重又把她揽进了怀里,傅莫骞轻轻摩挲着女人顺滑的发丝,低喃出声,“舍不得我了,嗯?不用收拾行李,我快去快回。”
连东西都不带,男人是想让她放心,暗示她真的会很快回来吗?
女人有些压抑的忧伤突然间烟消云散,灵动的眸子里开出了明艳的花,“嗯,放心,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那今天的先欠着,等回来,我加倍补偿哈!”男人在她坚廷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声音暗哑低沉,浓浓的满是you惑和情谷欠的味道。
愕然意识到他的意思,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慌忙低下头钻进了男人的怀里,“讨厌,没正经!”
“放心,我对你没正经。”
傅莫骞说到做到,果真什么行李都没带,换上了衬衫西裤,把西装搭在胳膊上,两手空空出了门。
尹寂夏想送他,可然然还在睡着,家里要留人,只得作罢。
傅莫骞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初晨催了好几遍,这才依依不舍话别。
“到了给我电话!”尹寂夏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泪水一个劲儿在眸底打转。
这是干什么呀,他是去出差,也就是几天的事,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呢?
尹寂夏心里暗暗鄙视起自己来。这就离不了他了,以后,还不被他吃得死死地,可怎么办?
虽然这样想着,可还是忍不住冲到窗口,看着直升机从头顶呼啸而过,轰隆隆的声音逐渐远去,连带着光亮,消失在墨黑的夜色中。
莫骞,一路平安,我会看好家,等着你回来。
这一夜,同样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的,还有白绍光。
大哥的局,没想到赴约的竟有穆青青。
看着大哥对着穆青青细致周到,笑容满面的样子,白绍光就没来由觉得糟心了起来。
许是职业病,大哥很少笑,就算和兄弟们在一起,多半也是面色清冷的。
可对待穆青青,简直用如沐春风来形容也不为过。
也对,他们打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大哥对她动心思,倒也是情理之中。
再看穆青青,也是无拘无束安然自在地享受着大哥的温柔体贴,叫外人看了,真会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穆青青每和大哥互动一次,白绍光的心尖儿就被划上了一刀。
幸亏傅莫骞有事提前离开,大哥匆匆结束了饭局,要不然今晚,他的心注定要留在这里,碎了一地了。
见大哥颇有绅士风度地送穆青青回去,白绍光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在后面一路跟着。
他是怕大哥护花不利,叫穆青青给歹人截了去,还是怕大哥借机揩油,对穆青青上下其手?
他怕的是什么,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半点不愿面对。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喜欢上了穆青青,大哥似乎也对这丫头格外垂青,而穆青青心里藏着的,却是他的亲哥哥。
不管哪一方,都不是他愿意正面宣战的情敌。
有生以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死局里,不可进,退又不甘心,穆青青,我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大哥的座驾绝尘而去,白绍光依旧没有半点去意,索性点上了烟,趁着夜色的掩饰,在车里偷偷仰望起那扇熟悉的窗来。
灯光亮起,细碎的小花窗帘上映出了模糊的人影,白绍光知道,她安全到家了。
接下来她会做什么?洗漱吗?
闭上眼,那晚的一幕重现眼前,女人的种种美好,半点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模糊消退,反倒像刻在了他脑海里似的,愈发清晰。
想着想着,熟悉的燥热传来,叫白绍光心头一紧。
穆青青,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蛊,下了什么毒?
离开,必须马上离开,再多呆一秒,他都不敢保证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要了她!
油门踩到底,发出了隆隆的声响。
穆青青讶异地掀开了窗帘,看到消失在夜色中的红色尾灯,无奈地扁扁嘴。
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油走,头一次,白绍光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到底该去哪儿?
“魅夜”那种地方,自打那晚以后,他就半点提不起兴趣。
回公寓?里面残留了太多糜乱的气息,闻着就觉得恶心。
回锦园?那里有小女人的种种美好,真要去了,只会更叫他想入非非,病入膏肓吧!
方向盘一打,回家,只有家才能安抚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这样想着,白绍光急急往白家大宅驶去。
入了夜的白家大宅悄无声息。
父母早已入睡,下人们也都回房休息去了,除了值夜的门房,其他人怕是早就会周公去了。
停好车,白绍光觉得胸口憋闷,便径直去了酒窖。
父亲爱酒成痴,每到一个地方,必定要来支当地最好的酒算是留念,几十年下来,红的、白的各式各样收藏了数百支。
今儿晚上,就算酒是穿肠毒药,他也要一醉方休。
在酒窖门口,白绍光愕然止住了步。
门是半掩着的,缝隙里撒了一地的晕黄,有人在里面。
奇怪,父母都睡了,下人没有吩咐,都不可以擅入酒窖,会是谁在里面?
脑子里一下子警铃大作,白绍光左右张望了下,抄起不远处木柄的拖把,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在看到吧台旁的欣长人影后,扔下拖把呼了口气。
咯噔一下,拖把扑进了大地的怀抱,吧台上的男人闻声蓦地回头,看到白绍光,先是一愣,转瞬便扬起唇梢扯出了一丝笑容,“好巧,你也回来了。”
“嗯,”白绍光缓步走了过来,“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你呢,又怎么无缘无故回来了呢?”
呵呵,兄弟俩相视一笑。
司俊青和夏婉结婚后就搬了出去单住。后来,虽然婚姻触礁,却宁可在外面浪着,也不愿回来听老人家啰嗦。
白绍光打小自由散漫惯了,不回来过夜是常事,突然回来,反倒成了不正常了。
今晚,兄弟俩不约而同都回了白家大宅,又说好了似的一起跑到酒窖解馋,这么心有灵犀,倒是头一回了。
“哥,怎么着,心情不好,又和夏婉闹了?”
司俊青这个人平时活得跟苦行僧似的,特别自律,除了推脱不掉的应酬,一般是滴酒不沾的。
能让他摇晃着酒杯坐在这排解忧愁,除了夏婉,也是没谁了。
“嗯,”司俊青叹了一声,“迟早都要解决的,必须要尽快了断了!”
哥哥的落寞愁苦看在弟弟眼里那叫一个心疼,“哥,你说是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老夏家的,就算联姻,还有好好的夏芸在,怎么偏巧就娶了夏婉那个疯婆子!”
弟弟的打抱不平仗义执言叫司俊青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我是没救了,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把眼睛擦亮点,娶个好姑娘!”
结婚?白绍光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微微一颤,那张明艳的笑脸重又闪过脑海。
我也想啊,只可惜,她心里的是你,我这辈子,怕是无望了。
司俊青拿过酒杯,给白绍光倒上,一如既往地温润儒雅,“来,陪哥喝一个。”
叮,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响起,把白绍光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哥,夏婉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居然开着莫筱筱的车差点撞死你,你可要当心了,别给她祸害当了陪葬。”
想起今天饭桌上莫盛达的话,白绍光到现在还背脊发凉。
上次用刀捅,这次用车撞,这个疯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下一次,都不知道她又会使出什么阴招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司俊青拿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哥,你去哪儿?”
“夏婉想害的是尹寂夏,我得去告诉她!”
“哥!”白绍光离门近,一个跨步按住门把手,挡住了司俊青的去路,“哥,夏夏是莫骞的女人,有莫骞照顾保护着,不用你操心。”
一句“莫骞的女人”,让司俊青压抑许久的怒火一下子喷薄而出,猛推了一把,“她不是!”
她不是,明明是自己先遇见她的,明明在鹿港,她选的是他,怎么会成了傅莫骞的女人,不是的,她不是!
白绍光一个踉跄倒退两步,可还是死死地扣着门把手。
上次司俊青受伤住院,白绍光就看出了他对尹寂夏的不一般。
能为她不惜以身犯险,甚至受上一刀,情深刻骨,不言自明。
只可惜,尹寂夏认定的是傅莫骞,哥哥怕是没戏了。
“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那是尹寂夏的选择,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现在,她跟莫骞幸福美满,你就该放手祝福,不要再纠缠。莫骞好歹也要管你叫一声表哥,要传出去,你惦记弟媳妇,那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幸福美满,放手祝福,呵!”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怒火攻心,气急所致,司俊青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红褐色,俊朗的面庞透着嗜血的杀气,“惦记弟媳?惦记了又怎么样,别说他们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又有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离?”
白绍光只是一个劲儿地劝慰,全然没有想到一向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哥哥会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禽兽不如的话来,火气也一下窜起了三丈高,“哥,你就非要挖弟弟墙角,跟自家兄弟争女人嘛?”
白绍光脸上青筋暴出,嘶吼着厉声质问。
“兄弟,爱情面前还有什么兄弟情分可言?胜者为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砰,话音刚落,白绍光的拳头就重重地砸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了司俊青的鼻梁骨上。
殷红的血液流出,不等他喘口气,司俊青照着他的面颊也是一拳。
兄弟俩你一拳我一脚,毫不相让。
酒窖里瓶子倒了一地,除了阵阵拳风的呼啸声,玻璃破碎的清响声便是男人低低的闷哼声。
酒香四溢,升腾开来,却化不开兄弟俩心上那浓浓的愁绪,今夜,注定无眠。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