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弯弯迅速摇头三否认,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个样子被带到顾清宴面前,丢人不说,她花好久才有那么一点的淑女形象可全没了。
叶弯弯眼神瞟来瞟去,嘴里胡乱瞎扯,“我…我肚子痛,找茅房。对,我出来找茅房。路过,路过而已……”
小地的嘴角抽了抽,谁上茅房还换身夜行衣?
看着准备随时逃跑的叶姑娘,小地突然明白过来,她这是不想被主子发现。
啧啧,老话果然说的好,少女情怀总是诗。敢于追求自家主子,叶姑娘的情怀那可得是史诗级别。
这种精神,很值得敬佩以及…...默默支持。
小地拍了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主子醉酒,窗户是不能久开的。我这手又受伤了,麻烦叶姑娘帮个忙?”
他将手伸过来,除了掌心有茧,瞧不出半点伤痕,刚刚还拍过脑门。
这套路…似曾相识啊。
叶弯弯一时有点懵,不大确定小地的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你们这么多人……”
她看向东角的树梢,树梢晃了晃。看向廊柱上方的横梁,影子一闪而逝。再看向竹林……
接连看了几处地方,躲藏的气息很快…通通没了?!
思远院内,除了小地再无暗卫。
“叶姑娘记得摘了发簪,吵醒主子可就不妙了。”
他们暗卫么,主要负责主子的人身安全。别的事情,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啦,遇上需要两只眼都闭上的特殊情况...也是可以配合的……
小地促狭一笑,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
叶弯弯:“...都没人关窗,那就我去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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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放着长靴。
床上,躺着一人。
真的……醉酒睡着了?
叶弯弯扒着窗户瞄了两眼,扯下发簪收在腰间,悄悄翻窗而进,蹑手蹑脚靠近床榻。
顾延之睡觉的姿势,意外地有些…可爱。
不像她外祖父那般规规矩矩,也不像她爹那样霸气侧漏。顾延之半弓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跟他平日的君子形象相比,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叶弯弯凑近嗅了嗅,他身上的酒味很淡。
“顾延之……”
她轻声唤了唤,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果然是传说中的一杯倒。上回在明山,他也是如此,不过很快就被银光接走了。
叶弯弯安心地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小声地自言自语起来,“顾延之,你说住在一个府里,怎么两个人就见不着面呢。不是你忙,就是我忙……”
没有应答,她也不沮丧。
絮絮叨叨地说着,“好久没跟你说趣事了。我讲给你听好不好?…你送给我的木牌还记得不,就是像云朵一样的牌子,纪温闲追着我要了大半个月……”
“...顾延之你听没听过不辞酒?它是践行酒诶,它还有个故事……”
讲了小半晌,叶弯弯回头看了看他柔和的睡颜,嘟嘟囔囔地替自己开脱,“你知道我不爱记些小事,只记得这么多了。要是你明天也忙,后天也忙,再不说,连这些我都忘了。”
她侧过身,趴着床沿,脑袋搭在手背上,静静看他。
看他的眉眼,看他的胖瘦。
“你不会喝酒,多吃菜呀,脸上都没什么肉。早知道,就给你留个鸡腿补补了。”
像是担心他做梦能听到似的,叶弯弯很诚恳的补了句,“不过…你还是很好看。”
是的,她很早就知道他长得好看,现在更是觉得,没人能比他更好看。怎么也看不够。
放在他们闵州,他肯定是方圆数十里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抢回山做压寨夫君的美色。不过他不会喝酒,要真混在匪窝里,肯定是吃不开的……
他做不得她的压寨郎,只好换她,做他的绝世名姝了。
娘亲说过,挂在口头的喜欢啊爱呀,就像假钞,金额再大再诱人,也经不得细看,比不过一个真铜板。
与其等着别人送假钞,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铜板,这样获得的钱财会更踏实、稳妥,情爱亦是。
“我努努力,争取早日娶你回家…”叶弯弯想了想,又大方地退了一步,“当然,你想娶我也是可以的。”
顾清宴忽的动了动,叶弯弯惊得差点叫出声。却只见他翻了个身,手胡乱摸着被子搭在身上。
“呼……吓死我了。”
叶弯弯拍拍胸脯,还以为她被发现了哩。
——主子醉酒,窗户是不能久开的。
想起小地的话,叶弯弯懊恼地发现窗户还开着。也该离开了,她踮着脚尖悄悄翻出去,小心翼翼关上窗。
屋内,恢复宁静。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踢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