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理寺验尸房。
钟璃脱下手套,把白布盖在木床上躺着的尸体上。
“如何?”花瑶一边帮着收拾药箱子里的工具一边说道。
钟璃道:“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根据胃溶物来看,他早上喝的小米粥还没有完全消化,应该是吃完早膳就开始在街上闹事,溶物内也没有查出迷幻药的药物残渣。”
“所以,这个什么老道士是故意在大理寺门口闹腾的?”花瑶道。
钟璃颔首回答:“嗯,至于他一边喝酒一边闹事,应该是为之后的自刎做壮胆准备。”
“哼!”花瑶冷哼一声,叉腰看着躺在面前的尸体道:“好不容易金城安省几日,这可好又来个闹事儿的,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定然是要问责大理寺。”
钟璃抿唇没接下花瑶的话,提起药箱子快步走出验尸房。
“璃儿,你这是要去哪?”花瑶跟在她身后,见她往大理寺深处走,焦急询问。
“去卷宗室。”她回答。
“去那做什么?”花瑶问道。
钟璃推开卷宗室的门,道:“那老道临死之前嘴里念叨的什么玄清子,我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所以来找找。”
“玄清子...”花瑶重复着。
钟璃放在竹简上的指尖一顿,扭头问道:“你知道这个什么玄清子?”
花瑶颔首,巴掌大的娃娃脸皱到一起。
“十年前金城有一场民众暴乱。”花瑶拉着钟璃坐在屋外的凉亭处,道:“听说那场暴乱是冲着皇上来的,领头人正是一个叫玄清子的。”
“那之后呢?”钟璃问道。
“之后大理寺出手把这个玄清子抓住了。”
“十年前,那时候大理寺卿应该是陈大人吧?”钟璃问道。
“是呀。”花瑶点点头:“如今陈大人被贬出金城,真是物是人非。”
“听你说这个玄清子应该是个道号,道士和暴乱有关系?”钟璃又问。
花瑶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过没什么人后,对着钟璃勾手,示意她凑近些,说道:“这个玄清子听起来是个道号,其实是个邪教组织的头领,邪教好像叫什么神女会,专门是反对当今皇上亲政的。”
钟璃听到这,算是大概了解了一些,看来这个老道士还挺聪明,他知道传播这种东西被抓之后结果是什么,自行了断也省得日后受折磨。
“当时陈大人抓了不少神女会的人,这十年过去了,神女会都没再出现,大家都以为相安无事,谁知道又出来了。”花瑶耸耸肩说道。
钟璃从药箱子里拿出白老道的验尸单,道:“可能是余孽。”
花瑶摇摇头,显然有些不认同她的说法道:“当年皇上很是重视这个是事情,金城都被肃清得差不多,我觉得看这老道的年龄,他应该是得了失心疯。”
“是吗?”钟璃蹙眉隐隐有些担忧。
花瑶把钟璃从石凳上拉起来,一边走一边道:“肯定是的,你看那老道穿的衣衫都破破烂烂的,哪里像是什么邪教余孽,准备复兴邪教的神职人员?
今个休沐,我一大早来找你,你就在验尸,不行!这会你怎么着也得陪我去逛街。”
文昌街上,人来人往,许是天气慢慢炎热的关系,有不少卖冰粉的小贩在吆喝,小儿相互追逐嬉戏,百姓们对于大清早在大理寺门口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好看吗?”花瑶站在一处卖饰品的小摊上,拿过一个簪子凑给钟璃看。
钟璃定睛一瞧,道:“这是男士发簪,你买这个作甚?兄长生辰?”
“我那虎哥?我才不会送给他呢!”花瑶嘟嘴冷哼一声,随即眼角弯起,撞了撞钟璃的身子道:“是给你看的。”
“我?”钟璃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