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夏心里虽虚这话说的其实还是颇为自然的,至少傅承礼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姬延凌从沈若刚满月起就和她待在一块儿了,她了解沈若甚至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她……同心蛊得解了吗?”姬延凌声音带了两分颤意和两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若是换了个时候,姬延凌或许也不会拆穿管夏,也算是顺了小姑娘的意思,假意不知道管夏的身份让人留在他身边,可是小姑娘近日就要引心头血解同心蛊,这事儿做的极其隐蔽,这很好,不会让旁人探查到什么消息以此对她不利,可同时也不那么好,因为就是他能掌握到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而在这个时候管夏又送上门来,他哪里还能稳得住不问点什么?
“殿下?”傅承礼讶然,姬延凌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指管家的老家主……不对,应当说这信的执笔之人是沈若?
敬书也在后面悄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纸上的究竟是不是他们姑娘的字迹,不过他站的远,有旁人在的时候也记着规矩不好探头探脑的做的太过因而什么也没瞧见。
敬书觉得自个儿凄惨的犹如盐碱地里干枯的小白菜干儿,当初在长乐宫殿下就没带他,自个儿去了边城,好不容易跟上姑娘一路从锦西又到了营城结果姑娘和殿下因为同心蛊的事情闹了别扭后留下书信就走了,将他也给扔了。
他作为一个被抛弃了两回的可怜小太监也顾不上自怨自艾,还是更担心姑娘的身子,怕真有个万一,两位小主子的将来可算是都毁了……
而这边傅承礼虽然觉得依照沈若出身晋国公府后来又掌握了一字阁,手下若是有什么能人异士也不让人意外,可是他方才也瞧过这信了,分明就不是沈若的字迹,虽说这笔力什么的或许是也能说是沈若伤势未愈,可是这字迹可能不同却不可能全然不同的吧?
傅承礼也算是看着沈若长大的,又在文华书堂一起习课业,对沈若的字迹算得上十分熟悉了,就算是她特意用了不一样的字迹,可是一些笔划的勾点习惯、和笔力的清浅浓墨总会有相似之处,可是……确实不是沈若的字迹啊?
傅承礼又看向姬延凌,却见后者带了几分小心将信依原样顺着折痕折好,然后……放进了怀里,等等,放进了怀里?这个动作让傅承礼确定这信一定出自沈若之手。
“殿下,这封信……”傅承礼又看了看管夏又闭上嘴,涉及到沈若的事情……罢了,还是让殿下亲自和这位管少主说吧。
“这……解蛊?草民愚钝……不知殿下何意?”管夏一脸迷茫的看着姬延凌,又转头看了一眼傅承礼迷茫中带了一丝询问。
管夏这幅样子倒让惯会洞察人心的姬延凌都险些被他迷惑了,可惜……姬延凌不了解管夏,却很了解沈若,尽管刻意用了他从未见过的字迹,可小姑娘从前跟着他也学了不会被人发现的换字迹这一手,所以……他觉得这就是小姑娘写的,这也是她会干出来的事儿,是料定了他体察到管夏没有坏心,明说了不愿细说身份后他不会去查管夏吧,只有小姑娘才会这样了解他。
姬延凌看着管夏,语气听不去淡淡的,“一字阁的人果然……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