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自神经传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闲适与跋扈,明明不该如此,明明不该这般。
无数凌厉的掌风紧紧逼去,那人还是如前番悠然自得,可沉着之中,脚步却比之前快上许多。转换自然,浑然天成。
她越发不耐,掌下的动作越加迅速,直到过了二十多招后,才顿觉自己多么沉不住气。正欲冷静,却恰恰在那么一刻,身上些微麻痹感传来,便再也使不了动作。
焦躁和愤怒交织,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中带了些许怒气,“你干什么?”
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人出来看看,想必也是被困住了。她是发觉了,这醉雨楼他可以来去自如。不止他来去自如,还有许多人能来去自如。这样的环境,着实不太安全。
“不干什么。”
对方清冷异常的声音依旧磁性好听,一如上好的美酒,一喝就有醉意,可此时落在耳中,却是停不下来的烦躁。
“大半夜的来我这里,你是神经病吧?公孙青寒,我们可是还没熟稔到能让你随意进入我房间的地步。虽说我们一起共过生死,虽说你是对我有些恩惠,可那并不是你做如此不要脸之事的理由。半夜三更,偷进女子闺房,还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何体统?若是云沧的战神是这般模样,那可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从没觉得自己能如此伶牙俐齿,思路清晰到咄咄逼人的地步。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只是此刻,感性却是战胜了理性,给了她一个事实:你其实可以用嘴体现才华。
公孙青寒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脚步轻轻缓缓,不声不响,围绕在她身边,嘴唇一如既往,冷寂静默,身上气息一如既往,冰冷异常,伟岸俊雅的身姿傲然而立,薄唇微启:“他们不会来的。”
心中一堵,她自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如此受制于人的场景却是似曾相识。
“公孙青寒,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你是聋了?”
她带着怒气问道。气得绯红的脸颊微微鼓起,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公孙青寒的步子停下,墨色衣袍卷起些微弧度,眸光清冽冷峻,像极了冬日里冰雪笼罩。
“不聋,我听见了。”
他似是转了转衣袖,才又在白霖霜开口之前接下:“你与云期蔚是旧相识?”
“不是。”
紧闭了闭眼,白霖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却是带着不耐。
“既是不熟,怎么会在一起用膳?”男子眼珠未动,直直迎着她的面前而站,使得空气中冷凝了几分。
少许质问,少许落寞,少许——悸动。
女子面目微醺,清冷绝尘,双唇紧闭,身体却是被固住,也掩盖不了周身躁意反抗,只是一直冲破不了那穴道,做无用之挣扎。
“寒世子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虽说我与太子有了婚约,可毕竟还是未来之事。如今不过与别人吃了顿饭,应该没什么事吧?何况,太子殿下都不介意,你又是操的哪门子心思?若是真有心,还不如好好看顾你那未来的世子妃,免得一出门,便对着别人乱吠。”
克制终是输给了感性,她百无聊奈却是话语中携裹着无数寒意往他身上心中扑去。今日看到他从那房中走出,她便觉得心里烦闷。仿佛,见到了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一般。她本就对他不爽,偏偏他好似要来兴师问罪,这种好无厘头的举动真让人不解和郁闷。
“霜儿,你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吗?”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清冷幽漠中夹杂了无数悲观交织混合,也有淡淡的无奈。他永远对她无法招架,他永远无法对她厉言相向,他永远无法控制住内心飘起的复杂思绪。
诚如今日,一知她是去和云期蔚用食,他便失了控,得知云轻沥他们也巧巧跻身于如风轩,他也寻了个理由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