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宫。

“你来了？”

曦雅的眼睛里有光，是欢喜的光，满足的光。

她也朝着林初义走了过去。

现在的她，虽然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模样，但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着一股特别的风范，特别的气质。或许是掌控了灵宫之后，她在不知不觉中所潜移默化出的上位者的姿态。这种姿态，韵味，在她的举手投足间都彰显得淋漓尽致。

“好久不见了。”曦雅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说来，她与林初义确实又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没见了。

自从在唐川川下分开后，也就只有那一次林初义特意找到她和艾尔姐姐帮忙抹消他的力量时才见了一次。但那一次，他并未来到灵宫。

“我还是没有记起什么，但我觉得，我要是再不来的话，可能就过分了。”林初义抿嘴笑道。

“算你有良心。”曦雅噗呲一笑。

“来，难得来灵宫，我带你在这里到处走走。”曦雅笑道。

“好。”林初义自然不会拒绝。

灵宫很大，至少比起艾尔家族来说，可谓不遑多让。

不过两地存在着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虽然地方很大，却没怎么见到有人。虽然艾尔家族和灵宫都是有人的，而且数量应该不在少数，但出现在林初义眼前的，简直屈指可数。

灵宫跟艾尔家族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艾尔家族的地方多园林，而灵宫这边则多宫殿。

才走了区区五六里路，林初义参观的宫殿就已经达到了九个。

曦雅显得十分高兴，这种高兴，甚至有些不符合她上位者的身份。虽然林初义一直都不认同为什么所谓的上位者就不能拥有肆意大笑的权利，但他的心里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谓上位者，看似风光无限，但风光的同时也承担了太多的责任。这些责任，动辄便涉及得极广极深极多，这些，哪一个不是沉重的压力？如此重负下，上位者自然就会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也相继失去许许多多的普通人的快乐。

他在来到灵宫之前，便知道了曦雅回到灵宫的情况。这些情况，是陈星夜告知的。林初义刚开始有些不理解陈星夜为什么要说这些，尤其是，为什么要偷偷的说？

陈星夜是以心念传音的方式跟林初义说起的这些。这种手段，他本身也不陌生，最早，他跟青凰就是以这种方式交流沟通的。

陈星夜望着天，他希望林初义能洞察一切，又不希望林初义能洞察一切。这本就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但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他纵然能窥见未来，但这并不是说他有能力去改变未来。尤其是，在不久后的未来，就只剩下迷迷茫茫的一片的时候。

希望林初义能洞察一切，自然是如此的话，林初义就更容易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希望林初义洞察一切，则是担心林初义在洞察一切之后，反而会无法保持理智。

“曦雅。”走在路上，曦雅像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林初义笑着喊了一声。

“唔？”曦雅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脑袋微微一歪，有着说不出的俏皮和可爱。

“你会继承神殿对不对？”林初义问。

曦雅满脸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

“你知道了？”曦雅低声问。

“还不算知道。”林初义摇摇头，“只不过简单的了解到了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也够了。”曦雅勉强一笑，“等我彻底继承神殿之后，我们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曦雅，明明是想笑着说出这种话的，只不过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她却情难自禁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林初义的这个反问极其的底气不足。

“神殿和魔域，之所以能维持世界的秩序，就是因为神殿和魔域没有偏向。但人是有感情的，即便再大公无私，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所以，想要继承神殿的遗产，使灵宫脱变成真正的秩序守护者，就必须舍弃那种存在隐患的感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曦雅的解释有无奈的意味，也有认命的悲凉。

这就是灵宫的命，宿命。是无人能够抗拒的。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林初义的声音低沉，他摇起头，眼里有着某种光彩，就像是挣扎犹豫之后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