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凤箫接受到言衡目光中的信息之后神色一敛，微微欠身道：“世子殿下有什么任务，请吩咐。”

言衡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下头说道：“任凤箫，你跟随王瓒身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用毒。”

任凤箫点了点头，用毒容易伤及无辜，不过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出奇制胜。

帐帘被人掀开，齐谨之进来说已经点好兵马，言衡点头，命他立刻出城。言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散去，王瓒也去点兵了。

一直到傍晚，东瀛一共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进攻，一如傅玄最开始所说，全都是佯攻，看起来阵势很大，但是根本没有用上力气。就在东瀛第三次进攻开始撤退的时候，偃云城那边的探子就来报，偃云城遭袭。傅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深觉不妙，他深深皱起了眉，喃喃道：“希望齐将军可以尽快赶到席城。

言衡道：“席城距此近二百里，瑾之再怎么赶，到了席城可能也要晚上了，只希望席城守军能多顶一阵。”

叹过之后，言衡才一转语气，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过……东瀛为什么会突然攻打偃云城？如果按我们之前的猜测，东瀛与萧国如果有勾结，那么东瀛应该不会去动偃云城，但是现在，东瀛放着偃云城这么久，今天突然攻打偃云城，难道是与萧国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与分歧？”

傅玄摇了摇头：“那也未必。东瀛与萧国究竟是否有暗中的联系谁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是静观其变吧。”

言衡沉思半晌，终于也只是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城楼处的战场打扫完毕，虽然东瀛的攻打半真半假，但是依然是有伤亡的。城中元帅府里，言衡正在寝室的软榻之上和衣小睡。他未着甲，苍色的单衣被投进来的月光映得雪白，他睡得并不安稳，看起来随时会醒过来的样子。

夜夙尤在战后登上城楼，帮着言月他们打扫战场，将尸体搬开的时候，向来都是面带笑意的她也抿起了唇，冷肃了面容。

城楼上被飞箭射死了一个年轻的兵，夜夙尤正要过去帮着搬，言月恰巧过来，叫住了她：“夜姑娘，让他们来吧。”

夜夙尤愣了一下，松了手，但并没有退开。言月走过去，就看到夜夙尤看着那个人，喃喃地问道：“这个孩子，才有多大？”

言月匆匆看了一眼，说：“这些边城地区的守军，因为兵马不足，时常会向民间招兵，很多家中无法养活的男孩就被送进来，这孩子，恐怕还没我大呢。”

夜夙尤好笑地看向他，言月看起来和言衡并不太像，但是眉眼间的神韵却有一丝类似，他长了一双不怎么标准的桃花眼，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得出。他穿着银白色的甲，露出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稚嫩中又已经有了沙场磨砺出的英气与杀气。夜夙尤问道：“那你多大？”

言月说：“十八岁。”

夜夙尤一挑眉，点了点头。那个死去的小兵已经被抬下了城楼，她喃喃道：“十八，还尚未加冠。不过也不小啦……”已经可以挑起重担，守卫一座城池了。

言衡睡得不安稳，夜夙尤这夜也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纵然是夜色深重的时候，帅府中也亮着灯火，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进出的人和物。所以这时能飞进帅府的，一定是帅府内的信鸽。接到信鸽的人取下信把信鸽塞进了鸽舍，拿着信来到了言衡的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