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从地上拾起剑鞘,将剑归入鞘中,重新展颜笑道:“能得玉庄主如此夸赞,醉月不枉此生了。”
三人看向醉月的目光不觉皆是一变,玉倾城与萧风眠从探寻变成了佩服,而安雪逸……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仿佛更添了一分热烈。醉月觉得可能是刚刚舞剑太累了,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醉月姑娘累吗?来坐吧。”安雪逸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醉月心中的那根线“啪”地一声断了,醉月有些绝望地发觉,自己可能真的要陷进去了。
萧风眠斟了一杯酒推到醉月面前,说:“浮生醉的酒很好喝。姑娘累了,也喝一杯吧。”
醉月接过酒来一饮而尽,酒杯放下,她仍是面色如常。
“姑娘真是豪爽。”玉倾城笑道。
醉月亦笑,她今天心情很好,或许因为这三人给她的感觉好,她没有陪客的感觉,反倒像是陪着一群朋友喝酒尽欢。她的目光落到了玉倾城手里的纱衫上,说:“公子可否把衣服还给我?这衣服是以青蚕丝织就,价值千金,贵重得很呢。”
醉月嘴上说着贵重的很,语气却是全然不在意,不过萧风眠那里会放过她,调侃道:“醉月姑娘坐拥整座浮生醉,也会心疼这一件衣裳?”
醉月挑了挑眉,说:“男子常说,女人如衣裳,说换就能换,不过对于女人来说,这衣裳可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呢,只此一件的,若是丢了,再多金钱也买不回来了。”
玉倾城点了点头,双手将衣服奉还:“失礼了。”
“姑娘的武功,便是到了道武林中也非寻常之辈,为何要屈居于此,何不走出去看看天下?”安雪逸忽然问道。
醉月一挑眉,说:“如公子所见,醉月的功夫,也不过是可看而已,不说比之三位公子,便是与女子相比,我比不过任凤箫,更比不过夜夙尤,最多不过一不高不低的名声,可我在这浮生醉中,天下人说到花楼,第一个要想到的,便是我醉月。”
萧风眠一愣,笑道:“啊?姑娘这想法,可也是独一无二了。”
醉月喝掉那杯酒,又斟了一杯酒,还为那三人斟满了就,她说:“三位公子可也觉得醉月下贱?”
“不——”安雪逸闻言便下意识地想反驳,醉月一抬手,阻止了他说话:“或许你们不这样想,但是来此处的大多数人,可还是这么想的。我娘就是个妓女,我生在青楼,从出生就注定我这一生,也走不出这地方。”
“姑娘……可以赎身出去。”玉倾城沉吟了一下说。
醉月失笑,说:“赎什么身?我便是这浮生醉的老板。不过所谓赎身,不过是昭告一下天下,我从良了,然而之后呢,嫁给一个人,做他的小妾,和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随后地日子里,你妩媚一点别人就说你果然是从妓院里出来的妓女,风骚,你冷傲一点,就会有人说不过就是个婊子,立什么牌坊呢?这女人不好做,从青楼出来的女人更不好做,我还不如就待在这浮生醉,开心了就接客,不开心了坐享这座楼,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