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轻声叹,“你与子胥十几年兄弟情谊。挽歌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眸中的那一丝光也灭了。他呆呆地看着我,喃喃:“挽歌,你可知道。那年在世子府里,你跳了一曲‘摄魂’,就摄去了我的魂了。”说这话时,他的手微微向前探去,仿佛面前就是我,可那一探必然空了,他滑坐在了地上。
两个月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元旸被判处绞刑,秋后处斩。此时,子胥仍旧是杳无音信,大多数人相信,他被出卖死在了他乡了。可我不信,我不信子胥会食言。我依旧日日等在枣树下,等着我们的十年之约。
这天傍晚,我收了小桌回到屋内,喝茶时手一抖摔了杯子。我正漫不经心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门却被人撞开了。
是落儿。
我浅笑着嗔她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地?有人要赎你走了吗?”
这本是调侃的玩笑话,当我看到她的表情不太对的时候也收了笑容问她:“怎么了?”
“挽歌姐姐,打听消息的回来说北王收到八百里加急文书,苏将军,苏将军又有消息了!”
我愣了一下,几乎要尖叫出声,最后也生生压下了,可不想压下了尖叫却流出了泪水。
子胥,我就说你不会食言的。
之后,几乎是收到消息立刻,北王派遣林漠领五万玄墨骑前去支援,一月之后,捷报连连传来。
转眼间已是秋后,子胥与林漠已经攻下了南国五座城,大挫南国势力。
九月里,入狱多时的元旸就要被处死了。行刑那日我并没有去,我不恨他,不恨他陷害子胥,因为我始终不相信是他,我宁愿相信他是被别人陷害。可即使如此,我仍然无法面对他,面对那样的他。
行刑那一日,枣树下有微风习习,我与醉月面对面坐着,小酌即可。
“挽歌你也真是幸运。”醉月刚刚吞下了一杯酒,雪白的肌肤透了一抹胭脂红,“苏子胥命大,被困断生谷几月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我拢了拢袖口,含笑道:“也许他不忍心放弃世上的万千繁花,所以不忍心就这样归去罢。”
醉月呵呵笑了几声,借着酒劲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她是不忍你三年之后还得为我出卖身体赚钱,所以要赶回来娶你为妻罢。”我怒瞪了她一眼,却仍是忍不住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引得醉月大笑连连,风度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