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季公公笑眯眯地道。
这林家前途无量,能卖他们个面子便是好的,季公公暗暗的想。
避暑之行一事被蒋嫔一闹,各宫都知晓了这件事,众人一时间各怀心思,好几个后妃明里暗里地去找皇上,甚至当晚还有去宁德宫冷嘲热讽的。
明昭帝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么个争风吃醋的景象,才没打算让全部人都去,好好的避暑之行,偏生会被搞得不平静又闹心,本想着明日临行前的巳时再宣布此事的。
这一夜,有的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的人则一觉睡到大天亮。
……
翌日午后
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一丝的风,日头明媚地悬在上空,燥热地有些许让人感到烦闷。
马车车队在南清门排列整齐,宫人陆陆续续地往马车上搬运箱柜。
明昭帝在皇后的明禧宫用了午膳,而后便回了御书房批阅剩下的奏折去了。
时近未时,日头约摸下了一半,叫人没感觉那么热了。童千鹤被玉竹迷迷糊糊从睡梦中叫醒,小脸上还留着两道粉红的睡痕,半阖着眼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完,便上了轿撵仪仗,向南清门去了。
云响宫到南清门要一刻钟的脚程,半落的日头暖洋洋地晒着,童千鹤在平稳的轿上又差些睡去了,直到见了乌泱泱一群人都只等着她,顿时睡意去了一半,待轿撵稳稳停下后,童千鹤便赶忙跳了下来,翩翩然地走向明昭帝。
“皇兄,绥华又来迟了。”童千鹤笑着说道,明眸似月,朱唇轻启,露出一口细糯白牙。
明昭帝对绥华来迟的事似习以为常,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么多人在这日头下独等你,你是公主当是最懂礼仪的,绥华下不为例,可知晓?”
“是是,绥华知道了。”童千鹤乖巧应道,看了眼那站在明昭帝身后的人。
林少珵今日是一袭月白色长袍将他的温润气质衬得淋漓尽致,灰烟色直襟又有些严肃,袖口和衣摆处银色丝线平绣祥云,腰间仍是挂着一枚如意型荷包和一串玉穗,乌发用一根银簪随意簪着。
这副模样真宛若旷世公子,童千鹤暗想着。
待童千鹤到后,众人便上了各自的车,最前边是明昭帝,而后依次是嘉太后、皇后、绥华公主、一干嫔妃、皇子皇女们。
林少珵是骑马走在明昭帝旁边的。
从皇宫到避暑山庄需得一个半时辰的脚程,行至半途,似是马车内有些闷,童千鹤将马车窗帘掀了起来,倚靠在窗口呼着外边的空气。
“殿下,外边车马多粉尘大,您快些将帘子放下,免得那粉尘吸了进去。”玉竹见状,在一旁轻轻道。
童千鹤点了点头,抬眸正好一道月白色身影撞入眼帘。
那人似是有感觉般,回头往这方向看了眼。
童千鹤心下漏了一拍,移开了眼,急急将窗帘放了下来,在到避暑山庄之前再没探头钻出来过。
避暑山庄的宫殿群是围湖而建的,湖上有一座横跨东西的白石长廊,长廊中央有一座殿宇大小的凉亭。湖岸载满了青葱茂盛的垂柳,每到日落之时,温度骤降,湖边微风卷来,垂柳飘飘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