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鹤说完,让玉竹将梅花泪给众人分了下去,便入了自己的席位。
明昭帝看嘉太后的脸色不大好,打着哈哈道:“嗯……确实,这宫中只有云响宫的小厨房会做梅花泪,这糕点朕此前倒是尝过一次,入口即化,如水微凉,有股似有若无的梅花香,甚是适合当下季节,今日倒是又有口福了。”
座下的常妃附和道:“这绥华公主的梅花泪,臣妾在宫中也有所耳闻,今日尝了倒当真是叫人难忘,臣妾这是沾了太后皇上的福气,才能吃得这般糕点。”
常妃如今是二八年华,身量纤细,五官小巧,一双丹凤眼,目含桃花,是典型的古雅美人。常妃所出乃是十一皇子,年五岁,明昭帝现膝下第三子。
这席话说得两边得体,太后心里的那点不顺意也消去了。
因算是家宴,林少珵这次的席位离得童千鹤偏远着,与皇子公主们坐在一处。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众人品了梅花泪的也向童千鹤夸赞了几句。
……
“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昭帝起身单手负在身后,捻着珠串,又朝林少珵道,“少珵,你随朕来一趟御书阁。”
而直到宴散,有一道目光始终看着林少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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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阁同皇宫里的御书房一样,在行宫里是皇上处理政务之地。
“皇上。”二人到御书阁后,林少珵揖礼道。
明昭帝摆了摆手,坐在椅上:“少珵,今日是家宴,你不必拘礼,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臣以为,皇上是为预言之人一事。”林少珵声音清冽,沉声道。
“不错,正是。上次朕同你说得,庆元历十年那日星陨之夜所出的孩童排查下来还剩两个,一个是江南安家的孩子,只是那孩子如今已不知所踪,另一个便是绥华。
先帝对绥华的异常宠爱,想来是因着他认定绥华便是预言之人……”明昭帝道。
林少珵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只是当年司天监说不可暴露绥华生辰,以免遭杀身之祸,世人只道绥华生辰是三月十八,实则星陨夜三月十五。
绥华,从未过过自己的生辰……”
“殿下可知此事?”林少珵出声问道。
明昭帝摇了摇头,“绥华只知晓自己乃星陨夜所生。预言之人一事连朕也是一知半解,除了那座在京郊无人上过的七星塔中,据传放着的从大昭开国之初就有的卷轴和锦盒外,先帝并未留下什么信息,故而朕没告诉绥华预言之人一事,免得她心下不安。”
林少珵点了点头:“皇上,先帝曾在臣年幼时召臣入宫,命臣务必守好殿下,这些年来,臣也在暗中保护殿下。”
林少珵自幼聪慧,记忆力甚好,一目十行且能过目不忘,在太傅处习读时能举一反三,考试也是常年第一,先帝对林少珵寄予厚望,明昭帝当时年近而立,知晓林少珵的过人之处,因而在童千鹤面前夸赞过林少珵几次。
“朕也是这般意思,日后绥华还需得你尽心守好了,另外预言之人一事也尽量不要让绥华知晓。”明昭帝按了按眉心,凝神道。
“臣遵旨。”
……
林少珵走出御书阁后,便向延承殿去了。
回殿途中,他想起了这些年暗中守着童千鹤时候出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