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也未再出声,等到童千鹤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湖泊,映着天空与丘陵,煞是好看。
“这是哪儿?”童千鹤不禁出声道。
“殿下,这是客栈前面的银鱼湖。”林少珵解释道。
“……”
闻声,童千鹤才想起来现在推着轮椅的是林少珵,又闭了嘴。
“殿下,这湖里的银鱼是宜平特有的,最大的也仅一指长,鱼身透明见骨,极是好看,宜平百姓对银鱼大多都用于观赏把玩。”林少珵难得得说了一长段话。
童千鹤的手握拳捏紧了扶手,她闭了闭眸,随即似下了决心,抬眸看向身后的人,问道:“林少珵,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杏眸中,此刻满是疑惑,还有一丝紧张。
林少珵似是清浅低笑了声,道:“臣以为,殿下近日烦闷,会想出来走走的。”
童千鹤又看向银鱼湖面,似是兀自对着空气说话道:“林大人今日没事干?不用随皇兄去查看宜平民情?”
“皇上圣明,对宜平之事自有决断,皇上放心不下殿下,便让臣留在客栈,再者臣换了官职,保护殿下是臣的本分之事。”林少珵浅浅道。
童千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这些时日不快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有些闷闷地道:“林少珵,你若是不想见到本宫,便回去替本宫将玉竹白仁叫来吧。”
林少珵站在童千鹤身后,童千鹤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更是不知身后那人握着轮椅推把的手在闻言后骨节隐隐泛白。
话落,始终未闻身后的人出声,童千鹤以为林少珵已经走远了。
“殿下,那日在龙船上是臣逾越了,还请殿下恕罪,不知殿下您对宁堂主之事如何看?”良久,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闻声,童千鹤微愣。
他没走。
说到正事,童千鹤倒也暂时地忽略了心里那点芥蒂,她道:“那封信是本宫仿了太后的字迹来写的,诈宁堂主罢了。”
林少珵似是对此事毫不意外的样子。
“皇兄将宁妙兰找来,刺客一事不过是个由头,近年来江湖帮派越加壮大,尤其是江南一块,天高皇帝远,官府、商贾、帮派相护的事不是空穴来风,皇兄应当是想从宁妙兰入手,以宜平为中心来整治江南。”童千鹤细细道。
童千鹤所讲的,确实是明昭帝前两日在龙船上同他商议之事时所想,对于童千鹤深居后宫却能远见江湖朝堂,林少珵墨眸中是赞赏之色。
“那殿下自己有何打算呢?”林少珵道,说话时一双眼眸清亮,声似蛊惑。
“本宫不如皇兄深谋远虑,为大昭长远筹谋,本宫只想要国泰家安,宁堂主显然和太后有关系,但她现下还不愿意说,本宫还尚不清楚太后所谋,若真的只是为了害本宫,只能说太后毕竟是深宫妇人,目光难免短浅了些,怕只怕,有些事情没这么简单。”童千鹤远望着湖面,道。
“殿下定会得偿所愿的。”林少珵低低道。
二人一番谈话后,童千鹤原先那些不自在、不顺意的也少去了几分。
她抬手轻捋了下额前碎发,故作随意地问道:“对了,怎么不见那个婢女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