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帝摇了摇头。
林少珵一直在旁侧静立,垂敛着眸,一言未发。
“那……父皇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童千鹤抿了抿唇,道。
于情于理,她都有知道此事的权利,毕竟生于三月十五星陨夜的人是她,只是她当初年岁尚小就是了。
明昭帝叹了口气,道:“绥华,如若可以,朕相信父皇定是希望你永远不知晓这些事的,预言一事由来诡异,难保危机四伏,父皇临终前交代朕,定要让你一世平安康健,无忧无虑,永远做父皇和朕的小公主,绥华,你可明白父皇他的心意?”
依据明昭帝所言,先帝说此话时的情状宛若浮现在眼前,先帝驾崩前轻抚着她的额头,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母妃担忧,如声在耳,童千鹤此刻紧握着的手有些失力。
“绥华明白,可皇兄,此事与绥华息息相关,父皇曾说大昭是祖帝爷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大昭皇室子孙当有一朝破山河豪迈壮气,若这所谓预言是绥华该当背负的,那么绥华自是不会躲在皇兄身后的。”童千鹤闭了闭眸,当她再度抬头时说话语气坚定,一双杏眸更是顾盼生辉,光彩照人。
“……”
明昭帝沉吟微顿,最终还是敌不过童千鹤的坚持,无奈开口道,“朕明白了,往后若是再有什么消息,朕会同绥华商量的。”
“多谢皇兄,”童千鹤目标达成,弯眸朝人甜甜笑了,又指着卷轴上另一个未被划去的名字问道,“那皇兄,这江南安氏皇兄可知是何人?”
“这安氏就是与你同样在星陨夜所生的孩子,只是怎么也找不到此人的踪迹,宛若没有存在过一般,可惜当年通报的人如今也已不知所踪,更是没有其他能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明昭帝道。
童千鹤会意地点点头,道:“绥华之前听闻江南安家就在宜平,皇兄,不如让绥华明日去安家看看虚实可好?暗查有些东西总归是不方便看的。”
“可你的身体尚未好全……”童千鹤的话并非不无道理,明昭帝犹豫道。
“皇兄皇兄,你就同意绥华去嘛,绥华保证不会出事的。”童千鹤一听便知道明昭帝想说什么,她打断撒娇道。
“罢了罢了,若你想去,便叫少珵陪你去吧,朕明日就在郡守府,你若有事便来郡守府找朕。”明昭帝无奈道。
“多谢皇兄。”童千鹤嘻嘻笑道,那卷轴便也留在明昭帝书房,未再拿走。
……
待人走后,林少珵眸色微沉,他方才细看了这卷轴,尤其关注了那两枚私章,此刻上前道:“皇上,这卷轴是有人仿宫中军机阁内那卷制成的。”
明昭帝眉宇紧拧,低“嗯”了一声,而后道:“朕看到这卷轴一开始也十足吃惊,但看到先帝私章便明白是有人刻意为之,想让绥华知道此事了。”
世人都认为,先帝的印章该是完好无损的,起先也确实如此,却并不知晓后来有一日,先帝将私章借给童千鹤玩去了,等拿回来的时候右下角已是被磕掉一块了,原本损坏帝王私印该是重罪,而先帝却并未责罚童千鹤,只摸摸童千鹤的头道了声无事,后来也没有更换新的私印了。
事经多年,多半连童千鹤自己也忘记此事了。
“少珵,依你看是何许人仿制卷轴?”明昭帝道。
“此人有本事得看军机阁卷轴,又知晓我们的行踪,多半是皇室中人或是与女巫预言相关之人。而让殿下知晓此事的后果,无非是让殿下也调查此事,亦或是此人要用这所谓的预言来做些文章。”林少珵道。
明昭帝沉吟,而后眸色略沉地道:“说来,有几人朕确实是经久未见了……”
……
童千鹤自书房出来后,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去向了宁妙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