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雨只记得他卖了自家院子南下赶考,结果马车刚刚行出芙蓉城银钱就被人给抢了。
而之后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更是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自家院门前。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层无形壁障,他虽笃定这层壁障之后必定隐藏着许多事情,奈何却无法窥探分毫。
努力的回忆了一阵,将雨只觉头痛欲裂,便只得放下了心中思绪。
而这个时候芙蓉桥的另外一边,碗碟破碎的声响以及一名女子的呼喊同时传入了耳中。
“阿男!”
将雨应声转过头,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让得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瞬时又浮起些许惭愧,挠了挠头这才轻声唤道。
虽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将对面女子以为的梦境变成了现实,眼眶中些许晶莹液体终究是挽留不住,只不过被河风微微的轻抚便彻底的溃堤。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几个月就回来的吗!我还以为等不到……”
哭声,笑声,埋怨声,哽咽声,寥寥几句,却让得女子将所有的情绪用尽。
而到得这时,她身上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脚下一软便瘫坐在了露水未干的石阶上,就这般掩面抽泣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二十出头的老姑娘了,一天天什么事也干不了,这么些碗碟说碎就碎!哭什么哭!老娘又怎么你了……”
石阶边的米酒铺中,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听闻碗碟稀里哗啦的脆响,大叫着疾跑了出来,见着石阶上一片狼藉,一时心痛不已。
又见阿男在一旁泣不成声,便将手中抹布往地上一扔,叉着腰吼了起来。
正是气急之时,眼角余光瞥见桥那边走来一人,语气不由得一缓的皱眉望去。
“六婶!”
看清那人面目的同时,一道熟悉的话语声也是传入耳中。
“小雨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前年南下考上了吗,这身板倒是好多了……”
六婶一愣后,几步抢上前去,接着便是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追问,令得将雨一阵的哑口无言。
而她出了名的的大嗓门这么一阵闹腾,自然是将周遭街坊都吸引了过来。
以前的将雨因为常年卧榻少有外出的缘故,与这些街坊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因此这些人也不过只是稍加寒暄了一番,便又各忙各的营生去了。
待得人群散去,将雨被六婶推到了里屋,而此时的阿男也已平复过来,正笑意盈盈的捧着一碗米酒放在了将雨面前的桌案上。
“死丫头!老娘可还在这呢!去,到外面看铺子去!”
见阿男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意,并时不时往将雨面上瞄上一眼,一副痴傻的模样,六婶当即就是一个瞪眼的呵斥道。
待得阿男撩帘去到外间,六婶忽然又摇头长叹起来:
“去年井边王员外的二公子拖了媒婆来,可这丫头竟威胁你六婶,说我要是答应下来,她立马就绑块石头沉到岐水河里去,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狠狠揍了一顿还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