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被花芷气笑了,“那么大气性啊?”
“做饭的时候你戳我,多危险!”
花芷挥舞着锅铲,跟挥舞着大砍刀似的,“出去!外面等着!”
姜来居然乖乖地就这么出去了,随后坐在餐桌前等候。
最后一道菜被花芷端出来,是一道香辣牛蛙,里面还放了黑鱼片,她端出来的时候,姜来已经被香晕了,对着花芷说道,“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些都会?”
花芷看了一眼姜来,还是有些不敢和他直视,“你吃吧,少说话。”
姜来也没客气,动筷子特别迅速,“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啊?白天的事情……”
花芷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姜来这种人渣就喜欢看别人下不来台,他哈哈大笑,笑完以后,嘴里咬着筷子头,特别没形象地对着花芷说,“没事,哥们给你带了礼物。”
花芷愣住了,姜来从沙发上举起一个他带回来的袋子,里面装了好多东西,花芷打开来一看,发现全部都是情趣玩具。
花芷感觉到一股羞愧难当的热气一下子从脚底板窜到了脑门!
她大叫一声,一股受辱感令她浑身冰凉,“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拿别人最痛的地方来开玩笑寻开心……
姜来笑着闪躲,一边躲一边说,“哎呦,我这不是怕你下次犯病了吗,为你好,你拿着吧,以前有安茨帮你,现在可没了,只能自给自足咯。”
花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差点吃不下饭,“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然后达到你想看戏的目的吗?”
姜来玩味的表情稍稍变了变,随后变得更玩味了,他说,“你要这么想也行,我无所谓你把我想成什么吊样。”
花芷攥着袋子,用力眨眨眼睛,“你……不觉得我很丢人很下贱吗?”
“很丢人很下贱,确实。”姜来这会儿倒是一本正经点点头,“但是那又如何呢。丢人和下贱又不犯法,你丢你的,关我什么事。”
花芷动作一顿。
她抬头看了一眼姜来,见姜来又坐回了位置上,还冲着她招招手,“别搁那搞一些有的没的自尊心了,你都tm得病了,犯得着玻璃心吗?啊?看谁都是在取笑你?真有意思。”
花芷慢吞吞挪着步子回到了餐桌边,姜来很大方地给她夹了一块牛蛙腿,“吃吧,吃完睡觉,你明天有事干吗?”
花芷点点头,明天要出去见顾峰老爷子,见了以后,过两天就是安茨要被顾芙莲带去顾家见家长了。
她得抓紧机会,从顾峰那里套出些什么来,也一样要给顾太太一个交代。
叹了口气,花芷说,“我明天自己会出门,跟你没关系。”
“那倒是。”
姜来一边吃饭一边说,“我明儿晚上也有个酒局,你不用给我做饭吃了。”
花芷说,“我也没说明天要给你做饭吃啊。”
姜来当场把他的小白脸一拉,呵呵冷笑两声说,“我还以为你挺识相要给我当保姆呢。”
花芷说,“做梦。”
“你给安茨当保姆吗?”
“当的。”
“那为什么不能给我当。”
“你又不是安茨。”
“呵呵!”
姜来气得一张帅脸都要歪了,“搞替身文学那套是吧,哥们懒得跟你计较,反正你和安茨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俩最好烂成一团到死,别去耽误别人。”
“嗯,你说得没错。”
花芷的手指攥在一起,“所以我绝对会让安茨和顾芙莲分开的。”也算是为了顾太太。
“你要当坏女人拆散他俩啊?”
姜来揶揄道,“见过暗着来的骚货,第一次见你这种明着来说要拆散别人的骚货呢。怎么的,安茨对顾芙莲动真心了啊?”
花芷放下筷子,自嘲地说,“是啊,但是顾芙莲是无辜的,安茨不该牵连到她。他如果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去招惹好姑娘,害了人家。”
安茨不是什么好人,顾芙莲铁了心要和他结婚,被他骗得晕头转向,可是,安茨明明昨天还在跟她上床,甚至连视频电话都还在骗她。
她不配,安茨也不配。
顾太太的担忧没有错,所以花芷肯定会让安茨和分开,哪怕他压根不喜欢自己,但是至少……
他们两个互相祸害,就是为民除害。
深呼吸一口气,花芷说,“你觉得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并没有。”
姜来在这方面倒是挺可观的,“你俩都不是好人,那顾芙莲就是无辜的,你拉无辜的人脱离苦海,也算是给自己作恶多端的前半生洗清一点,等死了下地狱估计还能少受点罪。”
“那我宁可活着的时候就多受点罪。”
花芷说,“不受罪的话,我感觉活着没意思。”
听见她说这个,姜来的表情有些怔忪,隔了一会他恢复了他习惯的漫不经心又玩味的神情,说道,“真贱呀花芷,想不到你还是个打直球的小贱货呢。”
花芷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谢谢你夸奖我了。”
“不客气,你应得的。”
姜来又在花芷的碗里放了一块肉,“多吃点,吃好了陪老男人有力气。我要是你,我对着他我都笑不出来,还是你敬业啊。”
这姜来居然能在花芷给出的短短几句话里推断出这么多消息,想来他脑子也不差。看书喇
脑子不差人品差的有钱男人,是一定要敬而远之的。
花芷防备地看了姜来一眼,后者表示无所谓,随便你审视,反正他嘴里没一句真话,两个人明争暗斗吃完饭,花芷收拾了桌子,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姜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花芷脸色都变了,“你干嘛呀,不是说那个卧室给我睡吗?”
姜来步子一顿,说道,“哦对哦,说好了给你睡的。”
他转头看向花芷,“那我睡客卧吧。”
说完从花芷的主卧路过,转身去了客卧。
花芷跟在他身后,“你不是不常来这里吗?怎么现在又要在这里过夜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过夜了。”
姜来说,“你要是介意,那我免掉你一半房租,算你跟我合租在这里的,怎么样?”
花芷见钱眼开,登时就说了一句,“那没事了,您睡,睡得开心。”
“……”姜来瞪了花芷一眼,进了自己的客卧。
这天夜里,花芷又给自己洗了个澡躺下,回想起白天惊心动魄又无地自容的那一幕,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有蚂蚁在爬,于是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好久,女人再度拿出手机。
发现安茨又给她发了消息——【明天顾峰要出去喝酒,你陪他去吗?】
这回花芷回复了,她说,我会去。
安茨在家里泡澡呢,听见手机微信提示声,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擦干了手去拿手机秒回,发现是花芷的消息,男人的眉梢挑了挑。
【你白天在干嘛?】
【在睡觉】
【睡了一个白天?】
【嗯。】
【那你等下干嘛?】
【睡觉。】
花芷的这个回答让安茨有些无语,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远了,花芷发这些话就是为了应付他。
安茨打了视频电话过去,就像是之前顾芙莲给他打视频电话查房一样。
这回轮到花芷慌张了,她接通电话,看着镜头里出现的安茨那张帅脸,语无伦次地说,“你干嘛呀?”
安茨更加警觉了,“你这是什么语气?心虚啊?给我看看你在哪里!”
花芷被迫无奈只能坐起来,开了灯,给安茨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安茨见她睡衣里面还穿着小吊带,头发都被拉到一边扎了个马尾,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涌起一股热意,男人咬了咬牙,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花芷走了,那么谁供他发泄这些东西呢?
安茨压低嗓子说了一句,“离了我你一个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花芷还没意识到安茨在说什么,意识到了以后猛地回过神来,她说,“我……我会吃药来抑制这些……”
吃药。
吃药有用的话,她和安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可是既然早晚要分开,那不如现在就尝试学习剥离。
花芷低下头去,“安茨,我们两个也不会结婚,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你和顾芙莲要在一起了,那我早晚是要滚蛋的,习不习惯,又能改变什么?总不能我俩犯病了,然后你婚内出轨吧?”
婚内出轨这四个字,让安茨的精神都跟着被震了震。
他要和顾芙莲结婚了,可是跟花芷还保持着这样的关系,那不是代表着……
他会婚内出轨吗?
安茨抓着手机,看着屏幕里花芷的脸,她美丽,魅惑,加上个人自带的独特气质,是个男人都会想和她发生一段无法形容的关系。
如果他要结婚了,是不是等于要把花芷的手放开,再也没办法掌控她了?
安茨的声音冰冷,“那如果我说我两个都要呢?”
两个都要?
花芷倒抽一口凉气,“你不是要和顾芙莲结婚吗?”
“对啊。”
“那你结婚了,怎么还能要我呢?”
花芷喉咙口都在抖了,“你难道不保持忠诚吗?你可是要变成结了婚有家庭的男人了呀!”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如刀割。
安茨,为什么听见你要结婚,我会这么难受呢。
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只是因为绑定在一起的利益,和无法被世人接受的性瘾,才能这么久稳定在一起的。
可是如今你要结婚了,我却像是被人扒了一层皮,像一头丧家之犬,被人赶了出来。
安茨的沉默令花芷心惊,他不会真的结了婚还要和她保持关系吧,那到底算什么呢,又对不起顾芙莲,又羞辱了她。
花芷摇着头说,“安茨,你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
“我没有做选择。”安茨的眼神那么直白,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侵占了他的瞳仁,“如果非说要做选择的话,那么我的选择是,你和顾芙莲,我都要。”
“你无耻。”
“说得对。”安茨一点都没有否认,“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无耻的程度可比你要深多了,花芷。”
花芷喃喃着,“你这样也会伤害到顾芙莲。”
“只要我不让她发现,那么她不知道这个事情,就不会伤心。”
安茨说得相当流畅,好像他的良心早就已经泯灭了,当花芷想质问他的时候,猛地想起来,是啊,安茨的良知在小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粉碎了。
如今的他,没有人性,没有良知,只追求自己的利益。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唯心的,只要不知道,那就代表着没发生。”
安茨耸耸肩膀,“花芷,你应该不会傻到亲自去告诉顾芙莲我俩的关系吧?那么大家会怎么看你呢?我告诉你,女人只会对女人有恶意,她们啊,从来不会过于苛责男方的。这是这个社会构架下很真实的一个现象,你动摇不了的。如果你告诉顾芙莲我出轨了,她只会,怪你为什么这么骚勾引我。而我,只要随随便便说几句软话好话,她和她的同伙,就会轻而易举地,原谅我。”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安茨太懂了,他享受着男性性别福利,一点也不遮掩,甚至堂而皇之把大家不敢戳穿的这一事实直白说了出来。
“没办法,却是不平等,但是唯一幸运的是,我是男人,太好了,我可以尽情无耻。”
安茨说,“所以花芷,你听明白了吗?哪怕我结婚了,只要我想,你就得脱光了躺在床上等我,你抗拒不了我的,原因你也知道。所以,在我婚后,你也别想让别的男人碰你。”
最后一句话安茨想也不想地说出了口,说出来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为什么。
为什么别的男人不能碰她。
他过去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花芷去跟别人上床,带来好处和秘密,他乐享其成。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允许别人对花芷的触碰……
花芷没听明白安茨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反问了一句,“那要是顾峰要和我发生关系,我还要去吗?”
安茨给不出回答。
他之前还催着花芷去呢。
现在居然说不出口了。
男人烦躁地看了花芷一眼,“你爱去不去,只要你能把顾峰的把柄给我钓出来,我懒得管你用什么方法。”
“哦。”
花芷点点头,眼神暗了下去,“我知道了,我会的。”
我会去的。
安茨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浮现出了花芷和那个老头子上床的画面,气得他差点手机都拿不稳摔水里。
他想要挂断视频,花芷那边便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我要吃夜宵啊,你在干嘛——”
姜来一点儿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打视频电话的花芷,他乐了,“你在看剧啊?”
花芷来不及推脱,姜来就直接凑到了镜头里,连带着出现在了安茨的屏幕里。
安茨的心漏跳一拍。
姜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安茨,还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呀,我以为看剧呢,没想到你们在视频啊。”
安茨眼里好像有杀气,“你怎么在边上?”
“她都住我家了,我怎么不能在边上?”
姜来说,“你这问题真有意思,你要不乐意,那你搬过来,我们仨人住。”
安茨当场嗤笑一声,“老子不来,看见你那张脸就烦。”
“哎呦,某人现在谈了恋爱是不一样了,我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你都不来了。”姜来故意捏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我和花芷好歹也算你半个老朋友了,你为了顾芙莲,舍弃了我俩?”
安茨也不知道姜来为什么能这么清楚这些消息,他凝视着边上的花芷,“你跟姜来什么都说了?”
花芷嗯了一声,安茨笑意更冷了,“你跟他这么快互诉衷肠啊?前脚刚从我家搬走,后脚就什么都给别人说。我不是好东西,那姜来又是什么好人了?”
“我铁好。”姜来说,“放心,你俩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我就是想吃夜宵了来喊一下花芷。”
“你不是刚吃完吗?”花芷说,“你猪变的啊?比安茨还能吃。”
“哥们最近健身,消耗量大。”
姜来直接把花芷从床上捞起来,那动作一边不避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似的,让安茨的眼皮都跟着抽了抽,“你什么意思,你让花芷过去住你那,就是为了找个年轻漂亮的保姆是吧!”
姜来笑得特别开心,“你吃醋啦?你着急啦?你不乐意,你过来呀,你又不肯来,你要陪着顾芙莲,那你管我俩干嘛?”
安茨知道姜来就是这个贱了吧唧的性子,有的时候他身为好兄弟都想揍他,这会儿也是,男人磨了磨牙,“我知道你对花芷没兴趣,搁这故意挑衅我是吧,过两天出来喝酒你等死吧。”
姜来笑嘻嘻地说,“好,那你多带几个美女过来,比花芷丑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