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嬴政还是有一件事没搞清楚,因此继续开口问道:
“既如此,你又为何在相国面前表现得那般卑躬屈膝,却在寡人面前表现得如此硬气呢?”
“有三个原因!”
王沉竖起三根手指,认真说道:
“第一,臣乃侍郎,本就有规劝大王的职责。如今虽然还没正式上任,但是臣依旧不敢懈怠。因此看到大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臣是一定会据理直言的。”
“第二,相邦乃是当今秦国的掌权人,兼之之前臣还小小地得罪过他。若是不能让其满意的话,别说是见到大王,成功成为侍郎了。只怕就连好好地生活在秦国,都将成为一种奢望。为生命安全计,臣不得不如此为之。”
“那第三呢?”
听完前两个解释,嬴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追问道。
“至于这第三嘛……呵呵……”
说到这里,王沉突然轻笑一声,而后朝着嬴政郑重一礼,沉声说道:
“若非如此的话,臣又如何能够引起大王的注意,让您多看臣两眼呢?”
“哦?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嬴政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半晌之后,他才快步上前,走到王沉的身前,伸手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好!好好好!寡人本以为,相邦会给寡人送来一些酒囊饭袋,纨绔子弟当侍郎。结果没想到,相邦竟然给寡人送来你这样的人才。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大王请慎言!”
王沉闻言,立马出声制止道:
“相邦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我们秦国。大王切不可如此评论相邦!”
“怎么,在寡人面前,你还要继续说相邦的好话?难道就不怕寡人误会你是相邦派来的奸细?”
嬴政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沉道。
“大王误会了,臣只是怕您的话传入相邦耳中,引起他的误会罢了。”
王沉一脸正色道。
“怎么,你这是怀疑寡人的身边有相邦的奸细,你我今天的对话会被相邦听到?”
嬴政继续似笑非笑道。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王沉笑道:
“大王能够知道臣在相府之中和相邦说了什么,没理由相邦不知道臣在这里和大王说了什么!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大王如今所掌握的一切信息,只怕都是相邦告诉你的吧?”
“以相邦如今的权势,根本不需要刻意安插什么奸细,大王身边的人,只怕都会主动向他报告您的情况。若是臣在这里胡乱评价相邦的话,是很容易让相邦误会,以为臣这是在背地里中伤于他的。到了那个时候,臣只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啊!”
“哦?是么?”
听到这话,嬴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着王沉道: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说之前的那些话呢?难道就不怕相邦因此而怪罪于你吗?”
“不怕。”
王沉笑着摇头道:
“臣之前所言,看似在诋毁相邦,实际上却是在教导大王,告诉大王应该如何看待人和事,这是臣这个侍郎的本职工作,相邦是不会因此而怪罪于臣的。”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大王所说的这些完全就是在捕风捉影,揣测人心。这不是一个王者应该做的事情,若是臣将大王往这个方向去引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渎职了啊。到了那个时候,相邦不需要其他理由,光是渎职这一条,就能狠狠地整治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