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廊下一身雪青色常服的人,宋言款步上前,直言道:“宋肖璟,你与宋潋可熟?”
宋肖璟一手背在身后,另一边修长手指捏着草棍逗鸟,眼都不抬,漫不经心道:“你总直呼我大名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你兄长你也敢直呼其名?没礼数!”
宋言眼光微闪,泄出一丝失望。
原来就连不在场的宋肖璟都没能躲过。
“你常与我兄长一起吗?”
压下心中酸意,她又问到。
“自是不常,表哥为人清冷,与我往来甚少,与别府公子更是疏远。这些你当妹子的不知道?”
这就是了。
宋言心中一动,意禾想不起从前的宋敛。宋肖璟也不了解宋敛。这怎么可能呢?好歹是一家人,生活习性,口味喜好总该知道一些。
如此,她倒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宋肖璟回身见她失神,手里草棍轻轻一弹飞进花丛里。忽然凑近了宋言,弯腰到她面前,问道,“这么晚了,就是过来跟我打听你自己亲哥哥?我昨个刚回临安城,没赶上老太太寿辰,但你喝多了酒不认人的事我倒是听说了,怎么,现下还没醒了吗?”
说罢好笑的看向她双眸。
一向在家族被夸赞聪慧守礼,乖巧懂事的宋言,鲜少出错。如此这般,真是少见。
“而且怎么你偏只忘了自己亲哥哥?我想着你喝多了也该忘了我才是。”
宋言垂了垂眼掩住冷色,心里已是失望至极,听他打趣更觉心烦,撇开了头淡淡道,“再有下次就把你忘了。我回了。”
宋肖璟挑眉看她匆忙来又匆忙去的背影,皱眉喊道:“当真就是来问问你兄长的事?好家伙,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失忆?她可没有失忆。
脚下虽步调端庄,心中却乱作了一团,偌大临安,当真只有自己尚算清醒。实在太过诡异。
次日一早。
车马齐整候在院门外,宋言抱着礼物盒子款步出来,到了车马跟前,就见宋敛已在等她。
打眼一看,长身玉立面容俊朗,再加上早清的微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宋言眯眼轻瞟一瞬,鼻间冷哼,心中啐他幻化了一副好皮囊,大概谁都不会觉得这般芝兰玉树的人能是个妖怪。
“上车吧。”
见她走近,宋敛淡声开口。广袖微动,素净修长的手伸到她身前,作势要扶她上车。
宋言却别开了眼,没看见一般,自己扶着车门踩着小梯上了马车。
丫鬟小厮们面面相觑,又都垂下了头。当是姑娘公子闹了别扭。
宋敛面色毫无波澜,神色实在不大在意,只收回了手,长腿一登,也上了马车。
到夏家的路程不算近,又要穿过闹市,车马人流众多,速度实在是很慢。
车外人声鼎沸,吆喝叫卖不绝,更衬得此时车内死一般寂静。
宋言端端坐着沉思许久,目光微转落在宋敛面上。
这般与他近距离挨着,反而没了前一日的害怕。
宋敛此时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双手置于膝上,右手食指指尖缓缓敲打膝头。应该是在想事情。
“兄长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