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一上午都泡在了四娘的小厨房里。用罢了午膳才回了自己寝殿。此时有些困乏。换了件常衣躺在窗边软塌上休憩。
听着窗外雨打芭蕉之声,手里的书渐渐有些握不住。眼皮一点一点的合上睡了过去。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却觉得五感异常清晰。
不,这是她梦里。
可梦里为何也这样漆黑。
耳边有滴滴答答的雨声,除了这一点声音,她什么都不能辨别。身子所靠的却是一具温热的躯体。身下似乎…也是那人双膝。
额间有温热的呼吸落下。她忽然有些慌了神,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这梦中人又会是谁。
“你是谁?”
她试着动了动,却发觉这地方逼仄狭窄,连动一下都费力。只好低声问出了声。
那人却没有回应,似乎也不会动作。
莫不是…这只是一具莫须有的躯体。不过是她胡乱出现在她梦里的一个躯体。
如此想着,宋言大着胆子缓缓伸出手,顺着眼前一点点向上摸索。
他的胸口平坦宽阔。不似自己的柔软,却很温暖。
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皮肤细腻,有什么东西忽然上下滚动了一下,好似有些烫手一般,骇的她慌忙将手收回。
手指抚上自己脖颈,却没有那突出的东西。
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又轻轻落了上去。发现那滑动的突起再次动了一下。伴随着的,还有发顶越来越烫的气息。
即便她这样动作,那具身子都没半点反应,果然是她梦里捏造的幻象。
没了顾忌,手指继续向上,摸过光滑的下颌,停在微张的唇上。
指尖描绘了一遍那嘴唇的形状。心中道他长得一定是很俊美的。可那唇间溢出的气息却烫的他指尖泛红。只好又往上摸到了高挺的鼻梁、突起的眉骨。
最后她将掌心托在了那张侧脸。手中似一块柔润的冷玉。
若是她能看见,想必是像羊脂玉一般的颜色。
宋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但雨声已经止了,似乎还有一丝日光透过石缝照了进来。瞧那颜色,应当是黄昏时分。
被照耀的石壁泛着湿润的水迹。太阳渐落。那道细微的光缓慢上移。从石缝渐渐移到了那人的脖颈。
她看清了方才那上下滑动的突起。
心中一动,两手攥住他衣领贴近自己一拽。光晕快速流连过那嘴唇鼻尖。
宋言总算看清那双眼睛。
黑眸中裹了一层薄雾,盛着柔光。
止不住的心悸恍然而起。
她在这时猛地睁开了眼。
手抚上胸口,发觉那里依旧剧烈的跳动,提醒着她方才做了怎样一个荒唐梦。
轻喘几息,盯着帐边的流苏失神半晌。人总算清醒了一些。
起身要去唤琼脂琼华时,却听一声轻响,腿上的书册落到了床边的脚踏。
宋言附身去捡,却忽然顿在了半空。
她怎么记得,自己方才是睡在窗边软塌的。
不容她多想,脑中钝痛传来,宋言暗道糟糕,是又犯了头疾。忙出声喊了琼脂琼华进屋。
直至深夜,杨清殿依旧灯火不休。殿内几个宫女皆持物而站,有的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有的攥着提神的香料,有的正送来止疼祛风的汤药…人人面色凝重紧张。
琼脂拿着软帕时不时就得给宋言擦擦额间的汗。
琼华坐在床头给她不住的按着头。两人皆是心疼不已。但看着宋言疼成这样,也不敢在多说话,生怕嘈杂之声让她更烦的头痛。
“琼脂姐姐,太医开的止痛汤药煮好了。”
那小宫女及轻的通传一声。
琼脂问道:“可晾温了?”
“晾温了的,正正好喝的。”